鹤知弦道,“她关不关心江晏书,与我何干?即便她要与江晏书重新定下婚约,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习风扁了扁嘴,小声嘟囔道,“那你还让我派人暗中守着郡主。”
鹤知弦回首看向他,习风顿时闭了嘴低下了头。
“我让你暗中派人守着她,是姑母让我多加照顾她。你是觉得我喜欢她却嘴硬吗?”
“属下不敢!”这么凶干嘛?
不过小侯爷也确实不像是嘴硬,毕竟这几年连他都揣摩着小侯爷或许真的是个断袖,以至于和小侯爷独处的时候惊心胆战的。
鹤知弦沉声道,“不论如何,沈嘉音从江晏书的营帐里便失忆,与他脱不了干系。带着人去搜查,务必仔仔细细。”
“是,小侯爷。”
他让人去查过江晏书的背景,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前些年唯一一个亲人也去世了,背景干干净净没什么问题。
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沈嘉音如今失忆了,大抵也不会记得她倾慕自己的事儿。
如此,也不必担忧皇上赐婚了。
另一边,江晏书看着身着银甲的侍卫在他的营帐之内像是抄家一样翻找着东西,面色平静没什么情绪,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不惧。
回想起鹤知弦进来之时,她没有说完整的那个名字,眸中闪现一抹讥讽。
❀
翌日清晨
裴月和詹灵一直守在房间内,见着沈嘉音醒了过来立即上前。
詹灵性子急,“郡主,您怎么样?”
沈嘉音只觉头有些疼,微微皱眉扶额,扫了一眼营帐内的景色,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是哪儿?”
裴月和詹灵互相对视一眼,了然。
郡主果然如那周太医所说,失忆了!
沈嘉音觉得奇怪,她不是应该在府里准备皇祖母寿诞的礼物吗,怎么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这么陌生?
裴月和詹灵虽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牢牢记得周太医的话,只得扯了个谎。
裴月道,“郡主,您跟着皇上一起来尧汝围场,但您不小心在林场伤到了头失忆了。”
沈嘉音微微拧眉,尧汝围场?失忆?难怪她头这么疼。
细细问了一番,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记忆停在了三年前。这三年的所有记忆她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嘉音下了床,“算了,既然太医说我会自己慢慢想起来,就先别告诉皇祖母了,以免皇祖母担忧。”
“是。”二人齐声应答。
门外,忽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昭华郡主,皇上请您过去。”
沈嘉音应了一声,“帮我梳妆吧。”
尧汝围场是有一处行宫的,当今皇上最喜欢狩猎,每年都会来这里几次,是以这行宫也是新建起来的,很是气派。
沈嘉音穿着一袭素白色的云烟裙,肩上披着一条云丝披肩。如墨般的长发一半盘成了精致的发髻,一半披在了身后。
清风荡漾,吹起她的头发与裙摆,仿若春日里开的正盛的百花,携着无数春.色扑面而来,美的惊心动魄。
裴月和詹灵跟在后面,突然见自家郡主驻足,不免顺着她看过去的方向望去,却见前面的是小侯爷。
沈嘉音僵在原地片刻,下一秒朝着鹤知弦跑去。
鹤知弦候在殿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回首看去,却见沈嘉音不知何时来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看向自己的视线和从前并无二样。
她竟没忘了自己?
鹤知弦的神色略有缓和,回想起这段时间每每遇见她之时,总是那一副孱弱无害娇滴滴的样子。
更何况如今失忆正是娇弱之时,若自己冷言冷语,怕是又会哭哭啼啼个不停。
“可好些了?”
沈嘉音回过神来,他不是鹤守年,可却长的如此相像。
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她松开鹤知弦退后一步,“昭华冒犯了,敢问公子是?”
鹤知弦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
不记得自己,可看向自己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就这么喜欢自己,即便失忆了,对自己的喜欢依旧没有消退。
可她这么喜欢自己,为何要深夜去见江晏书?
彼时,从风廊而来的帝后看见这一幕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姨母笑。
皇帝道,“瞧瞧,这两人站在一起多般配?”
皇后抿唇笑着,“皇上说的极是。”
随着小太监的一声高喊,沈嘉音和鹤知弦转过身来请安。
“免礼吧。今日朕叫你们两个人过来,是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们。”
皇后扫了一眼身后的徐公公,便见徐公公立即会过意,拿着一道圣旨走上前,“小侯爷,昭华郡主,还请接旨。”
沈嘉音跪下接旨,鹤知弦扫了一眼那明黄色的圣旨,大抵猜到了上面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阴侯府小侯爷鹤知弦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兹闻昭华郡主待字闺中、贤淑温良、品貌出众,与小侯爷年龄相当、天设地造,朕成佳人之美予以赐婚。钦此~”
沈嘉音这才了然身边的人是淮阴侯的小侯爷,看着徐公公手中的圣旨,眼角眉梢染上一抹欢喜。
虽然这赐婚她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缺失的记忆中漏掉了什么,可这婚事,她是愿意的。
沈嘉音无比笃定,即便自己没有失忆,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身后跪着的习风看着自家小侯爷迟迟没有接那道圣旨,心中了然今日自家主子是免不得要惹怒皇上被责罚了。
之前拒婚小侯爷远在边疆,皇上就是生气也打不着骂不着。
可如今可是在皇上面前抗旨拒婚,这若是换个人早就拉下去砍脑袋了。
完了完了,自己怕是也要跟着受罚了。
帝后见着他迟迟不肯接下圣旨,嘴角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了起来。
鹤知弦偏过头看了一眼沈嘉音,见着她满心期许的神色,到嘴边的话陡然间变了。
“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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