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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非也。”章阙歌待他走了出去，这才慢慢道。
哪有大客户一上来便会这般剑拔弩张的？
果不其然，那大汉上来便指着掌柜的鼻子说道：“你们玩这一出是何居心？”
“阁下是谁？”掌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内室中响起，道：“如本王妃所猜不错，便是福盛楼来人吧。”
那大汉一愣，已经被她的王妃名头给唬了一跳。
“大胆刁奴，见了娘娘还不行礼叩拜！”碧翠喝道。
那大汉吓得膝盖一弯，便老老实实在地上磕了个响头。他原本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麻烦还没找上，自己的气势已经被赔进去了。
外头的人也乌拉拉地跪了一地。
“大家都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本王妃今日也是来听雪阁挑选上好的胭脂水粉，故而大家都是姐妹，随意些便好。”章阙歌隔着面纱，只是虚虚一扶，便是仪态万千。
独独那大汉被忽视在地上，他想起来主家的吩咐，咬了咬牙道：“王妃娘娘，听雪阁为何要针对我福盛楼？您是知道的，做生意的，夺人财路等于杀人性命！”
静翠嗤笑一声，道：“你们福盛楼之前做得难道不离谱么？把到了听雪阁前头的客人们都拉走，你们难道是皮条客？”
“咯咯咯......”碧翠听得笑意，道，“静翠姐姐，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那大汉气急败坏地爬起身来，怒骂道：“你这个贱人，狗仗人势的东西......”
不等他话音落下，他就挨了左右两下耳刮子，正是守在外头的王府侍卫摁住了他，左右开弓给他了教训。
“恶奴，本王妃尚未发话，你便在这里耀武扬威，莫非是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章阙歌淡淡地问道。
那大汉碰了钉子，此刻甚至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更是吓得连滚带爬，逃出去的身影不复来时的风光。
“掌柜，给我家小姐每样都包一份，送到西凉侯府......”终于有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掌柜的，我们家也要，要三份，等会遣人来取。”
“我们大理寺住持府也要了......”
章阙歌微微一笑，便趁着乱局坐回了内堂。
“福盛楼出了最新的花样子，除了宫里头可就是福盛楼独一份呢！各位小姐们还是移步去我们福盛楼看看吧？”大汉吃了瘪，福盛楼不多时又派了位柔柔弱弱的丫鬟过来，说话很是轻柔，却打了针锋相对的心思。
在众位小姐犹豫之时，听雪阁这处响起一声熹微的笑来。
只见那化了桃花妆的丫鬟上前一步，展了展自己身上新裁的襦裙，胸大腰细把鹅黄色的襦裙穿得堪称神仙衣裳一般。
她声如黄鹂道：“我们王妃娘娘说了，王府所属下的锦衣阁刚进了西洋来的新料子，不仅光缎如水面，还很是防潮呢。奴婢身上这件便是了。”
旋即，另外两个丫鬟也是步履款款地走出，展示了身上的新衣裳。
“看来这锦衣阁的衣物也是美轮美奂得很，咱们速去瞧瞧。”这一轮的交锋依旧是章阙歌稳稳压过了福盛楼的筹谋。
静翠站在她身边，很是佩服地道：“小姐昨日里联系了锦衣阁的掌柜，送来的三套衣衫果真很是合适她们，小姐算无遗策。”
“哪里就是什么算无遗策，只是用了几招别人还不知道的罢了......”章阙歌捧起茶盏浅啜了一口。
她借着自己来自于几千年后，用上了“模特”这个行业的优势，才扳回一城。
现在只是她先发制人夺得了先机，日后的路还长着。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陈，章阙歌解了轻袍进内殿，瞧见一个高大人影坐在桌边，险些吓了个头皮发麻。
她没好气地道：“王爷，你不知道大晚上这样很吓人吗？”
“哪样？”度逢洲不解地问道。
章阙歌噎了一下，摆了摆手在桌边坐下道：“今日里算是有了个漂亮的开头。”
“本王知晓。”度逢洲眼角罕见地携了两分笑意。
章阙歌笑着道：“那明日的三朝回门，王爷可否帮衬妾身？”
“你是本王的......妻子，回门理应本王陪你去。”度逢洲张了张口，还是温煦地道。
章阙歌心中微微一暖，旋即明白他是会错了意，便道：“王爷，妾身的意思是，不需要您同去。”
“嗯？”装疯卖傻惯了的北凉王这回可是真傻了。
自己的这位新王妃，是在嫌弃自己？
“您是不知道清寒侯府有多龌龊龃龉，若是您去了，反而不美。”章阙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这回回门是要安顿好府中的姨娘的，那些人的苗头对准了自己才能试探出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若是痴傻王爷前去吸引了绝大多数的视线，那反而是画蛇添足了。
“这个，给你。”北凉王也不强求，他微微一哂，从旁侧推了一只小巧玲珑的木头盒子过来。
“这是什么？”章阙歌好奇地看过去，一双美眸扑闪扑闪，在初初升起的月牙下光华流转。
她打开了小叶紫檀制成的木头盒子，里面用红绸铺设，静静躺着一支华美的钗子。
“这是......母妃的陪嫁。”北凉王望着那钗子，眼中也满是濡慕，“赠与你。”
他掩去眼中复杂之色，将钗子塞于她手。
他掩去眼中复杂之色，将钗子塞于她手。
章阙歌看着手中的钗子，有些微怔：“这似乎是贵重了些，王爷？”
北凉王黑眸掠过那枚金钗，声音沙哑尤为平静：“拿着吧。”
他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珠帘处，章阙歌将视线收回，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金钗上，细细的摸索着，
“王爷有心了。”章阙歌对着金钗感叹了一句，重新将它收进了木盒里，摆在妆奁上的八妆盒下。
“王妃。”耳边突然传来碧翠的声音，只见那丫头打了珠帘进来。
章阙歌纤细的手指微蜷着在盒子上蹭了一下，继而转眸看去，碧翠已经走近身前，章阙歌眼神深邃的在她身上瞄了两眼。
“嗯？是要与我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