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他父母大概知道我们在闹分手，特地组织了一个晚宴。

妈妈把请柬送来时还劝我，说靳池知道错了，到时候会给我一个解释。

可在靳家父母当着众人的面隆重介绍我这个「准儿媳」时，爸妈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妈妈目光复杂地看向我，她应该也没想到，先斩后奏，就是靳家所谓的交代。

且不说我们两家一直以来都有生意来往，大家都是体面人，也做不出当众撕破脸皮的这种事情。

只要不否认，靳家准儿媳这个名头自然而然会落在我身上。

靳池今天穿了蓝色西装，为显正式还打了领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晚是我们的订婚仪式。

他穿过人群笑盈盈地冲我伸出手，邀请我跳第一支舞。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靳少爷，我已经有舞伴了。」

看到走到我身旁的何牧泽，他脸上的笑，瞬间就挂不住了。

现场突然就静了下来。

靳母上前，「西瑶，你……」

我没回答，将躲在角落的宋小嫚拉到她面前。

「阿姨怕是忘了，我与靳池已经分手。这位宋小姐，才是您的准儿媳。」

宋小嫚红着脸，低低唤了声「阿姨」，一副低眉顺眼小媳妇模样。

靳母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顾不上形象尖声叫着：「保安！保安！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靳池急了，上前试图阻止她：「妈，别这样……」

事实上宋小嫚不是混进来的。她是拿着写有我名字的请柬，光明正大进来的。

她知道靳母不待见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

音乐响起。

何牧泽牵着我的手进入舞池。

他的身量比靳池还高上一些，我几乎需要全程踮着脚尖，才能够到他肩膀。

一曲舞毕，他附耳过来，小声说：「顾西瑶，你拿我当挡箭牌呢。」

我放开交缠的手指，轻声说了句抱歉。

他垂眸笑了笑。

靳池黑着脸走过来，质问我：「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何牧泽揽过我的肩，挑眉看向他：「你猜。」

不止靳池，我也怔住了，任由他揽着自己离开现场。

08

回家后，妈妈认真向我表达歉意，不该劝我去这个破宴会。

爸爸也重重叹气：「那靳池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真不是个好东西，还好我们瑶瑶没嫁过去。」

妈妈点头附和，「是啊。还有，没想到老靳夫妇能干出坏人姻缘这种事。」

我闻言不禁语塞。

靳父靳母，能做出的缺德事可不止这一件。

前世，我也是躺在病床上才知道，靳池在外有私生子这件事，他们一直都知情。

不仅如此，他们还刻意帮忙隐瞒，所以我才会被瞒那么久。

靳池要丁克，他们不仅不反对，还反过来PUA我。

「瑶瑶啊，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小池也是怕失去你。他真的很爱你，你可要好好对他。

「传宗接代都是古代的思想了，爸妈不在意这些，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

诸如此类的话，让我对靳池，对他们心生亏欠，加倍弥补。

却不知道他们亲亲的孙子孙女，早就承欢膝下。

一家人其乐融融，把我当傻子骗得团团转。

「瑶瑶？」我在妈妈的轻唤中骤然回神，她正盯着我欲言又止。

爸爸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犹豫开口：

「妈妈问你，你跟那个何牧泽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谈恋爱吗？」

我赶忙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根本不熟。」

我没有说谎。

但爸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

走出房门前，爸爸还煞有介事地冒了句：「何家那小子不错，可以考虑。」

我一阵无语。

何牧泽当然不错，可也要我配得上人家啊。

闺蜜打电话给我八卦，说了些我不知道的后续。

靳母要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宋小嫚赶出去，靳池非要护着，母子俩当着众人的面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靳父忍无可忍，出面打了靳池一巴掌，又拉走靳母，才结束这个闹剧。

不过听说靳池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

靳家父母看不上儿子家境贫寒的女友，妄想高攀我被打脸一事，很快在圈子里流传开来。

靳家这次的脸丢得很彻底。

闺蜜咯咯笑着，「靳家就是个火坑。顾西瑶同学，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闺蜜曾告诉我，靳池醉酒后当众大放厥词，说我爱他爱到不行。随时随地，只要他勾勾手指，我就会不管不顾地跑向他。

这话她说过不止一次，而我却是跳过一次火坑后才相信。

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就像上辈子的我，奢求得到靳池那不存在的爱。

在患得患失曲意奉承中逐渐迷失，忘了自己也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09

我全身心投入工作，很久没关注靳池的事情，他也没再烦我。

倒是何牧泽，他总会有事没事找我聊几句。

他对我有想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天他邀请我参加圈子里的一个聚会，神秘兮兮地说有特别嘉宾。

我到了才知道他说的是靳池。

确切来说，还有宋小嫚。

此刻他们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能再坐下一个人的距离。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闺蜜搂着我咬耳朵：「靳池真没种。他爸妈把卡给他停了，离家出走才十多天，他就乖乖回来了。」

我没忍住笑了。

靳池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大概会觉得爱而不得就是最苦的。

现实会教育他，生活的苦还能苦上百倍。

前世我为了靳池公司的声誉深入乡村做慈善，才发现生活的苦能磨灭所有希望。

有些人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祖祖辈辈困在山清水秀的贫瘠里。

后面我捐掉财产，有报复那对兄妹的想法，也有想帮助这些人的考量。

「顾小姐，我敬您一杯。」宋小嫚端着酒杯，唯唯诺诺上前。

也不知道是谁「切」了一声，周围的朋友脸上都是嘲讽之色。

他们嘲讽的当然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宋小嫚。

见我没理她，宋小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里似有无尽的委屈：「顾小姐，我已经认命了。我现在只把阿池当哥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阿池他很喜欢你，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茶味依然那么浓郁。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宋小嫚能做到这个地步。

看来她已经意识到，靳家不可能同意她进门，靳池也无力反抗父母，就想采用上一世的迂回战术。

帮靳池娶一个好拿捏的老婆，她则「委屈自己」当个金丝雀，用感情裹挟他，让他觉得亏欠，进而谋得更大的好处。

不得不说，她的野心不小。

靳池也拿着酒杯走过来，轻声喊我名字：「瑶瑶。」

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惫，也有难得一见的温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喜欢你。」

耳边舒缓的音乐声，头顶迷离的灯光，还有他认真的神色。

差点我都要以为，他对我情深似海。

我摇晃着杯中红酒，没有说话。

靳池急了，他说：

「瑶瑶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你喜欢了我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会这样抛下我。」

两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向我服软。

可是，太晚了，靳池。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顾西瑶，早就死了。

我轻轻摇头：「不了。靳池，我们结束了。」

10

他还想说什么，闺蜜大声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指针第一次指向何牧泽，他选择了真心话。

有熟悉的朋友问他，一把年纪从没谈过恋爱，是不是有暗恋的人。

他笑着点了点头。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不是，哥们儿，你顶着这么一张帅脸玩暗恋？」

「那女的谁呀，我们认识吗？」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我身上，「认识。」

有人还想追问，何牧泽拒绝了，游戏继续。

我还在回想他刚那个眼神的含义，指针直直地对准了我。

我毫不犹豫选了大冒险。

只是当看到抽出的冒险内容时，我不淡定了。

闺蜜大声念出来：「现场选一个异性热吻三十秒！」

我白了她一眼，搞我是吧？

她笑得邪魅张扬：「愿赌服输，不能输不起嗷。」

靳池走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他肯定觉得我一定会选他。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我侧身勾住何牧泽的脖子，径直吻了上去。

在一片起哄声中，我们吻得难舍难分，直到有人提醒「超时了」才分开。

「何牧泽，你暗恋的人该不会是顾西瑶吧？」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要是换个人，以何牧泽的性子一定会推开她。

而他不仅没有推开我，还热情回应。

我笑着打圆场：「没有的事。我想着既然要亲，当然要亲最帅的。」

靳池面色黑如锅底，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这时指针好巧不巧地指向了他，他选择真心话。

闺蜜把这个提问的权利让给了我。

靳池眼底有希冀和渴盼，他大概觉得我会问出「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更爱我还是宋小嫚」之类的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问的是——

「靳池，你与宋小嫚上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

靳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摔了酒杯，怒吼道：「顾西瑶，你太过分了！」

摔门的声音响起，他愤怒离席。

呵，他心虚了。

11

散场后，何牧泽把我堵在墙角，哑声问我是不是还喜欢靳池。

酒精的作用下，他俊脸泛红，胸前的衬衣扣子也散开了两颗，露出绝美的肌肉线条。

隔得太近，他滚烫的呼吸倾洒在我脸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在鼻间流淌。

我咽了咽口水，嗫喏道：「不、不喜欢了。」

他伸手掰过我的脸与他对视。

深幽的眸子里墨色翻涌，沉沉的呼吸里都是欲望。

顷刻之间，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我紧闭着双眼，感觉全身都绷紧了。而此刻的他，像只宣誓主权的雄狮，强势又霸道，直到我喘不过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推开。

「何牧泽，你是禽兽啊？」

何牧泽喉结滚动了一下，沉着脸看向我：「顾西瑶，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可你不是有暗恋的人吗？」我仰脸看着他，揶揄道，「可别说你暗恋我啊。」

何牧泽忽然就笑了。

他伸手帮我挽过耳边的碎发，低低说了句，「傻瓜。」

「所以，真的是我？」我宕机的大脑突然重启。

他捧着我的脸，目光灼灼：「一直都是你。」

要不是他的神情太过认真，我都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

「具体时间。」

「记不清了。」

……

最后，我决定跟他试试。

我们约定三个月为限，到时候再决定转正或分手。

他那么优秀，左右我也不吃亏。

恋爱后的何牧泽，像条黏人的小狗，与之前高冷禁欲的男神判若两人。

没想到他这种的高智商人才，也会长一颗恋爱脑。

不过我喜欢。

追着靳池那样的人跑了一辈子有多不值，跟他恋爱后突然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12

我以为靳池不会再找我，可他却大晚上醉醺醺地敲开了我家的门。

为了有更多时间睡懒觉，我多数时候独居在市中心的公寓里。

靳池嫌公寓小，只搬家那天来过一次。

而此刻，他抵着门求我让他进去。

靳池的衬衫有些皱，还沾染了一大片酒漬，一身纸醉金迷里淌过的倦怠。

他眼眶红红，声音有些嘶哑：「瑶瑶，我真的知错了。」

原来，他与宋小嫚闹掰了啊。

前世，因为我这个挡箭牌的存在，她表现出一副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样子，才牢牢拴住了他的心。

这一世，没有我的帮助，她的野心暴露得很快。

靳池才发现，那朵善解人意的小白花，心思并没有那么纯良。

后知后觉发现，一心一意爱他的人只有我，这个在他身后追了二十多年的人。

看到这个曾填满我青春的人，此时为我痛苦流泪，我却出奇地平静。

他再也无法掀起我内心的波澜。

我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可是靳池，我已经不爱你了。」

「瑶瑶……」

恰巧何牧泽的电话打进来，我开了扩音，手机那头传来他慵懒的声音：「宝贝在干嘛，怎么不回我消息？」

靳池的情绪彻底崩溃，他瞪着我，似乎恍然大悟，怒吼道：

「是何牧泽？你们在一起了？

「你们背着我在一起多久了？

「顾西瑶，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静静听着他的咒骂，为曾经的自己感到不值。

这么个玩意儿，我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

且不说我与何牧泽恋爱是在与他分手后，他似乎也忘记了与我恋爱期间，他还与宋小嫚疯狂滚床单。

「靳池，无论家世、身高、长相、智商还是本事，你哪一样比得上何牧泽？」

我笑着，将他踹出去关上了门。

不理会他的拍门、叫喊声，我美美泡了个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安静下来，直到何牧泽的电话打过来，我才想起忘了向他解释。

打开门，何牧泽一脸焦急，「他走了？」

我正要开口，瞥见他耳朵突然变得通红。

刚着急给他开门，直接穿着小吊带就出来了，春光一览无余。

何牧泽自觉地侧过头去不看我。

别说，他还挺纯情。

我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忍不住逗他：「你要不要提前转正？」

他目光灼灼，再三确认：「你确定？不后悔？」

我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

并且，后悔了。

这个男人，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无欲无求。

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他属虎的吧？

13

得到靳池出车祸的消息，我愣了好几秒。

听说昨晚他喝多了晃晃悠悠走在路上，被车撞到大腿骨折，连夜做了手术。

他手术后不吃不喝，吼着非要见我。妈妈拗不过靳母的苦苦哀求，才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让妈妈发了地址。

我们两家不仅有生意往来，爸妈还是多年好友，不能闹得太难看。

挂掉电话，何牧泽轻轻将我拉进怀中，温柔地吻我，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我推开他，准备收拾一下就去医院。

起身的那刻才知道腰有多疼。

何牧泽托着腮，笑得散漫不羁，「要我陪你去吗？」

我摇头，还是别刺激伤患了。

爸妈陪我去的。

靳父靳母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被他们宝贝儿子折腾。

靳母亲昵地拉过我的手，替靳池说着好话。

我敷衍地回着，内心只觉得好笑。

靳池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脸上还有擦伤，眼底满是红血丝。

当病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他颤抖着声音问我：「顾西瑶，你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我才是这段感情里的过错方。

「靳池，」我走近些，坐在他的床前，神色认真道：「你根本不爱我。你现在的失落，不过是觉得失去了一个爱你的人。」

「我曾经确实爱过你，但从你为了宋小嫚装爱我的那刻起，我就不爱你了。」

「瑶瑶，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明白了，我爱的是你。」他急得想坐起身来。

前世几十年的时光，他都没说过爱我。

如今倒是能轻易说出口了。

我想笑但最终没能笑出来。

我问：「那宋小嫚肚子里的孩子呢？」

算算时间，老大该有两个多月了。

靳池愣住了。

他似乎在努力回想，念叨着：

「她不是说自己吃了药吗，怎么会怀孕呢？

「一定是她骗我。瑶瑶，她一直都是故意的，她想拆散我们。

「瑶瑶，我以后真的只爱你，我发誓。」

……

原来，得不到的那个人，才能躺在他心尖上。

前世的宋小嫚，今生的我。

当然，他最爱的还是自己。

14

何牧泽跟我求婚那天阵仗很大。

市中心广场上，滚动的大屏幕，发光的彩色气球，还有疯狂闪烁的镁光灯。

他甚至还请了媒体现场直播。

这次，我点了头。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把我抱得很紧，紧到恨不得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问他：「我们才交往多久，你求婚搞这么大动静，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同意呢？」

他把头靠上我的肩膀，鼻翼间满是尚未消散的酒气，声音缱绻迷离。

「那我就追到你同意为止。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追你，让他们知难而退。

「瑶瑶，你只能是我的。」

在经历与靳池的两世纠葛后，我对感情其实没有抱很高的期望。

爱得有些疲惫。

但如果是何牧泽，我愿意再试一试。

也给自己一个被爱的机会。

我和何牧泽结婚那天。

仪式结束后，我看到站在角落的靳池，双眼定定地看着我。

我想起了前世，我们的婚礼。

他姗姗来迟，全程漫不经心，仪式一结束就不见人影，丢我独自应对满堂宾客。

他说公司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他当爸爸了。

他抱完香香软软的孩子，当晚跟我说要丁克。

他已经欠那对母子很多，只有把万贯家财拱手送上才能弥补。

所以，我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瑶瑶，我来应酬，你去休息一下。」何牧泽温柔地说。

恍若隔世。

一切都结束了。

15

如前世一样，宋小嫚确实怀孕了，但这次她的孩子没能生下来。

靳汐沅、靳霜霜这对白眼狼兄妹，这辈子都没机会来到世上。

靳池还没找到门当户对的媳妇，他父母是不允许先有私生子的。他们找到宋小嫚，许诺她一笔不小的赔偿，要她打掉孩子。

宋小嫚哭哭啼啼找过靳池几次后终于死心，爽快拿钱走人。

但靳家父母可不是善茬，反手以诈骗的名义将她送进了监狱。

听到这些已是一年后，我正在坐月子。

何牧泽生怕我染上月子病，门都不让我出，我只有百无聊赖地躺着跟闺蜜煲电话粥。

因为有太多共同好友，话题绕一圈又转到了靳池身上。

「听说你结婚后靳池变得很消沉，家里的生意都不管了，每日醉生梦死。

「他爸妈急了，给他张罗着介绍对象。只是吧，门当户对的人家或多或少听过他家的传闻，都不愿意。看得上他的，他爸妈又鸡蛋里挑骨头。

「他们总拿着你的标准去找，我看呐，他只有孤独终老咯。」

闺蜜一顿输出，我笑道：「他们活该。咱们以后还是少管别人的事情，说说你，什么时候找个固定男友？」

说到这儿，闺蜜顿时来了气：「顾西瑶，当初咱们可是说好要嗨到三十五岁的，你为什么背弃誓言早早当了妈？」

还能为什么？

某人不知节制呗。

出去度个蜜月，一晚上折腾个没完没了。

回来就怀上了。

少女还没当够，就要学习当妈了。

哎。

此刻，「罪魁祸首」正在跟月嫂学习换尿不湿，抱着小团子笑得像个傻子。

见我看他，何牧泽大步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如蝴蝶羽翼般的长睫下，眸底的温柔径自漫开到眼角。

「老婆，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