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还在工地搬料，妈妈时不时地找我要钱，奶奶手术的日期越来越近，妈妈最近给我打电话的频率又增加了。

她让我这几天要注意饮食。

我这几天晚上也经常去照顾奶奶，我在她的老人机里看到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

奶奶电话簿里面的联系人挺少的，通话记录也寥寥无几。

和这个人的通话时间，正好是我前段时间被卖的那一天。

于是，趁奶奶睡着，我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压低声线，跟他说我是我奶奶的儿媳妇，要把我自己第三次卖了。

“你婆婆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忘卖你女儿呢？”

“没办法啊大哥，我婆婆这个病需要很多钱的，我要是不卖了女儿我没钱了。”

“你女儿实在是太能跑了，要不是看在你婆婆卖了好几个女娃给我，我实在是不想再收你女儿了。”

“大哥，你就帮帮忙吧。”

“呵，帮帮忙，上次你婆婆就没把钱退给我！这次要是再出了什么乱子，你们就等着吧。”

“好好好，大哥。”

奶奶为了将我卖出一个好价钱，是不可能跟人贩子说我马上就要少了一颗肾的。

“那大哥，今晚，可以吗？”

“可以，到时候我还是像上次一样，去你家楼下。”

我挂了电话，然后将电话放在了原位。

这个人贩子是个惯犯，我原本以为奶奶只是卖我，没想到她也参与其中，怪不得能凑上学区房的首付。

我报了警，刚刚和人贩子的通话我也录音了，在加上我上次和奶奶的对话录音，基本能确定奶奶有在贩卖人口。

我将家里的地址告诉警察，当晚，他们早早地就守在我家楼下。

那俩人贩子开着一辆陈旧的面包车，没过多久就被警察抓住。

被抓的时候，他们的车上还有一个初中生。

那天，妈妈让我早点去医院准备手术，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警察。

我特地和警察叔叔说，要带人贩子去医院指认我奶奶，要不我奶奶是不会承认的。

结果可想而知，人贩子大哥直接指着我妈大骂：“该死的，你他娘的报警？”

奶奶这时候也死死地盯着我妈，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狗咬狗的大戏。

13.

我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但没想到下一秒，奶奶直接无视手上插的针管，直接冲到我妈面前，狠狠地扇了我妈好几巴掌。

警察拉着奶奶，但奶奶好像脱缰的野马。

她见挣脱不开警察的束缚，于是开始破口大骂：“该死的！我就想你怎么对我的这个病这么上心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你就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是吧！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进的我们家！该死的，你不得好死！”

她咒骂着我妈，但我妈突然静静地看着奶奶：“怎么不知道，不也是人贩子卖到你们村的么。”

“你知道你还报警！？你是不想让我活了是吧！”

“是啊，婆婆，你配活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她双眼通红，歇斯底里。

奶奶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

这几年，奶奶对我妈一直很好，我爸对我妈也很好。

特别是弟弟出生以后，我妈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的重活轻活都是我干的。

“你这杀千刀的！我儿子对你不够好是么！家里的家务让你干过了？”

“呵呵，是啊，家务都是你亲孙女干的。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啊，你孙子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林招娣才是唯一流着你们林家血的人。原本想看着你用你唯一的亲骨肉的肾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