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之时给陈屿发了微信。

“想你，快点出现。”

我的意识彻底没了。

醒来之后的我世界都是模糊的，意识不清，身边总是有一个人围着我。

我时常在阳台边徘徊走动，他总会低声地哄我，不过我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但有一点非常讨厌，他强迫我，不知道给我灌了什么嘴里，很苦，一颗颗的粘在喉咙上我吞咽不下，这时候他就用嘴亲我，我完全透不过气。

“你折磨我......”我的声音很虚。

“你也在折磨我。”

“那你跟我一起死了算了。”

“不可能，我要跟你一起活着。”

“......”

某一天清晨，我看到了窗外的太阳，非常明亮耀眼，屋里放着轻音乐。

我走出客厅，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放着本子和钢笔。

上面的字迹很漂亮，有点吸引人。

我坐下椅子，拿起笔在本子上面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脑子是空白的，完全随心。

之后我迷恋上了这种状态。

不会在屋子里乱转也不会去爬阳台的栏杆。

沉浸着写歌词。

本子被我涂涂写写了好几本，我写完就有人放一本新的本子给我。

他说：“我去跟别人学了编曲，你写词给我。”

我写得乱七八糟的那些歌词都被他拿了配曲了。

他的曲和我的词融合了一起，发布上了短视频平台。

我看到了有好多人喜欢和评论，视频里的男生看不见头和脸，没有露面，可我总觉得他很多熟悉，想不起来。

“山与是谁啊？”

“是我。”

渐渐我眼前清晰地出现了一张面孔，注意到了身边有一个人，他的眼睛很深情，望着我一动不动的，温柔到我想哭。

没有人会对我这么温柔，哪个看到我不是嫌弃我？

这个世间都是可恶的人多。

唯一对我好的那个人很多年前就走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摸了摸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小心翼翼地一吻：“你以后要随时陪着我，我让你出现你就要出现，知道了吗？”

“好。”

“你就叫陈屿。”

“好。”

“我要你爱我。”

“好。”

11、

我醒来时，室内寂静一片。

眼前的模具还在翻转。

女心理师坐在旁边，对我露出盈盈一笑。

“找到答案了吗？”

“嗯。”

原来我曾经死过了一回。

原来陈屿真的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他是真的，不是假的。

我是神经病，折磨了身边的人好多年。

甚至忘记了陈屿好多年。

而陈屿还愿意等我。

想起来，从认识陈屿到现在，我纠缠了他十五年。

我突然心疼，心疼陈屿，顿感好疲惫，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看到陈屿在客厅等我回来。

“慢慢，你去哪了？”

我慢慢靠近他，他的目光里只有我一个人。

“累了？”

陈屿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我没说话藏进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你说得没错，你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小屿，我承认了。”

“你终于承认了。”陈屿的声音中透着感慨，也有一点点心酸。

“可我宁愿你是不真实的陈屿。”我的眼睛酸溜溜的，盯着他的一双眸子看我就想落泪，这些年他陪着我演戏应该很累。

“为什么？”陈屿捧着我的脸。

“不真实的你才不会受我折磨，会快快活活地活着，而不是被我这个疯子内耗。”

“闭嘴。”陈屿低声吼了一声，“没有什么折磨不折磨，只是你需要我，我需要你仅此而已，懂了吗？”

其实只有陈屿被我需要罢了，在我悲惨的这一生里，能遇到陈屿，算是我的万幸，而我自私地把他当作救命稻草紧紧抓住。

我心有愧疚。

“小屿，我能用什么来补偿你？”

陈屿低头吻了吻我的鼻尖：“可多了。”

“你说。”

“我要你给我道歉。”

“对不起。”

“我要你不许伤害自己。”

“好。”

我用力地点头。

“还有吗？”

他沉默了半响，紧紧注视我，眼中的温情裹着我。

“和我一起好好活着。”

“我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陈屿低头吻了下来，我和他拼了命想把彼此揉进身体里，呼吸融合在一起。

我喘息着问他：“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

陈屿微微一咬我的上唇：“什么问题？”

我微微扬起下巴，与他再度相贴。

“在我轻生前你是不是就已经回到我身边了？”

“是，其实我很早就回来了，一直住在你隔壁。”

“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

陈屿微微睁开眼，眸光微闪地凝视我。

“因为我在等你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