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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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认真听了进去,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相信司宴的话。

“司宴,你说的这些我无法判断真假。”

“我很同情你受伤的事。”

“只是,我不会相信没有证据的一面之词。”

薛棠语气顿了顿,目光灼灼。

“而且,裴云洲是我的夫婿,我怎么能只听信旁人的话?”

裴云洲是她的枕边人,是她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丈夫,如若她此时将司宴的话听信,裴云洲该有多心寒、多失望。

至于裴云洲有没有下毒谋害自己的皇叔,她更想听裴云洲怎么说,而不是听别人的。

“太子妃和太子,果真是情深意重。”

“果真是一条心。”

司宴垂眸,浓眉微皱,唇边染上一抹苦涩的笑意。

“既然太子妃铁了心要信太子,司宴就任凭太子妃处置。”

“我不愿死在太子手里,但死在太子妃手里。”

“还算死得其所。”

司宴边说边喘息,虚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薛棠被他的话弄昏了头脑,司宴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一样。

“你……何出此言啊?”

她无奈地叹息,轻声问着。

薛棠还想继续问下去,司宴却一脸痛苦,随即闷哼一声,轻声道:

“太子妃,你怎么只顾自己的疑虑,不顾我的生死呢?”

司宴捂上自己继续往外渗血的伤口,唇色愈发苍白,薛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眼前这个人还受着伤,她急着起身去拿来剪刀,小心翼翼剪开了他腰间的衣物布料,却没想到他的衣物早已和伤口处的血肉粘连。

“你忍着点儿。”

薛棠有些不忍下手,但还是咬咬牙扯开了他伤口处的衣物,司宴愣是没发出一丝声音,可他额间的细汗和手背上的青筋却在告诉薛棠,他忍得很辛苦,很痛苦。

她拿出来裴云洲这几天走之前给她备好的草药盒,从里面找出来止血的草药,又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开始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这个时候外面的脚步声逐渐嘈杂了起来,裴云洲派来守着太子府的羽林军在门外禀报:

“太子妃,我们已经抓到了下毒的刺客。”

“为了您的安全起见,今夜您还是不要出来为妙。”

薛棠这才打消了心底对司宴的疑虑,她心上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

“所以,真的不是你。”

薛棠很庆幸,自己救下的不是那个给皇帝下毒的乱臣贼子,自己没给裴云洲添麻烦。

“太子妃,莫非是一直在怀疑我?”

“我早该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

司宴满脸失落,看上去就像薛棠辜负了他一样。

“可我没骨气,能猜到结果如此,却还是想见你。”

他越是这样,薛棠越是被他吊得心痒难耐,她的好奇心彻底胜过了她的理智。

“你和我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薛棠按着他的肩头,执着地想问出个所以然,她准备把她先前捡到的玉佩拿出来,也是此刻,司宴却听见了外面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没等到薛棠把玉佩拿出来,就一掌轻轻打在了她的穴道,任由她晕倒在自己面前。

是裴云洲来了。

司宴把薛棠安置好,替她掩好被子,才从窗外逃了出去。

等到裴云洲敲门的时候,司宴早就不见踪影。

“棠儿?”

“睡了?”

薛棠彻底昏死了过去,听不见裴云洲唤她,裴云洲刚想离开,余光却瞥见了大大敞开的窗子,他心下一紧,推开了房门,看见薛棠人乖乖躺在床上,他才心安。

只是,他记得薛棠从来都不会老老实实盖着被子,他记得她有踢被子的坏习惯,可此时躺在床上的薛棠,却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上前察看薛棠的状态,却看见她床边遗落了一枚玉佩,他捡了起来,看见上面刻着一个“宴”字。

司宴。

裴云洲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人,他也怀疑过下毒的人会是司宴。

裴云洲凤眼微眯,眼神逐渐变得危险,随即他又看向薛棠,眼神里又掺杂上了无尽的凉意和狐疑,他将玉佩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轻声唤道:

“棠儿,醒醒。”

裴云洲的手触上薛棠的侧脸,此时她也逐渐清醒过来,感受到了脸上冰冷的温度。

她缓缓睁开眼,不过是过了一小会儿,却像是沉沉地睡了一觉,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裴云洲就兴师问罪般地开口:

“棠儿,这几日你可否见过什么人?”

裴云洲紧紧攥着薛棠的手,审视一般地看着她的眼睛。

“臣妾能见什么人?天天都窝在被窝里。”

薛棠虽是张口就来,眼神却躲躲闪闪。

“裴云洲,你弄疼我了。”

薛棠有些心虚,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见过司宴,但潜意识告诉她不能告诉裴云洲她救过薛棠。

裴云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忘了控制力道,他怔怔地松开手,才发现薛棠白皙的肌肤上早已布满红痕。

他薄唇微张,道歉的话刚要说出口的却被他咽了下去,再说出口的话冷硬得像是没有任何感情:

“刚抓到那下毒之人,他却立马服毒自尽。”

“在他身上也搜不出任何东西,唯独他的粗糙暗黄的手上,有着一块红色的胎记。”

薛棠认真听着他说话,裴云洲的眼神里却多了分试探,他总是忍不住怀疑,怀疑薛棠和真正的下毒凶手有着什么关系。

他停顿了片刻,盯着薛棠会有何反应,却没有看到他心中想看到的反应,想到这里,他又安心了些,至少她是坦荡的。

“可皇叔说过,给他下毒那人虽然用了易容术,但手上的皮肤是无法易容的。”

“父皇说,给他下毒那人,手上的皮肤很白,更没有那块红色胎记。”

裴云洲话锋一转,薛棠心下猛然一悸,司宴手上的皮肤生得白净,也没有胎记,再加上他又无缘无故出现在太子府……

薛棠急着往袖口里探,想找出那枚玉佩,却被裴云洲制止住。

“你要找的,是这个么?”

裴云洲将那枚玉佩拿了出来,薛棠怎么也没想到会不小心被他捡了去,自己分明还没拿出来就被司宴击晕过去了。

她想,既然如此,还是解释一下吧。

“裴云洲……”

“你听我说……”

裴云洲却及时制止了她:

“不用解释,孤信你。”

他宽大的手掌覆盖了她温热的手心,原本的冰凉也逐渐染上她手上的温度,面上是不太明显的隐忍。

薛棠却急着开口:

“就算你不想听我说,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她不管裴云洲想不想听,她都不想成为被误会的那个人,薛棠开始喋喋不休,开始解释起自己那夜是如何遇上司宴,又是怎么晕倒的。

“裴云洲,你会生气吗?”

“我给司宴包扎了伤口,没有第一时间告知羽林军。”

只是薛棠没有告诉裴云洲,司宴那天晚上说的那些关于裴云洲的话,因为她不想被牵扯进裴云洲和皇帝的明争暗斗,她对那些权势之下的阴暗面毫无兴趣。

“棠儿,就没有别的了么?”

“你和司宴之间,就没有别的事情要解释了么?”

“譬如,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

裴云洲像是对薛棠解释的这些没有兴趣,依旧是带着询问和试探的口吻说着。

只因在察觉到司宴不对劲的那个午后,他就派人去仔细查了查司宴的来历,却发现在司宴的过往经历里,事事都与薛棠相关。

说是关系匪浅,都不为过。

“什么?”

薛棠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神情滞住了几秒,随后她就反应了过来,面上浮现怒色。

“裴云洲。”

“你在怀疑我和别的男人?”

“是怀疑我和别的男人有染?”

“还是怀疑我和别的男人勾结谋害摄政王?”

薛棠冷静地抛出自己的反问,直勾勾看着裴云洲,丝毫不惧与他对视。

可裴云洲此刻却一言不发,薛棠看着他这样,一时之间心烦至极,却不怒反笑:

“殿下,臣妾要休息了。”

“若是没别的事,就莫要打扰臣妾。”

薛棠很快就面无表情地要躺下,可裴云洲却不让她如愿。

他拽过薛棠的手腕,硬是把她拉进怀里,他紧紧皱着眉,眼睛里尽是她没见过的不耐烦,他的语气里掺杂了怒火:

“薛棠,孤难道没有过问的权力么?”

“收起你蛮横娇纵的脾气,若你不是顶着太子妃的身份,你根本没命在孤这里撒野!”

薛棠看见眼前人第一次对自己流露出凶狠模样,她又惊又怕,情绪逐渐复杂,却还是不甘示弱。

她用力挣扎着,干脆利落道:

“臣妾和司宴没有任何关系!”

“臣妾已经说清楚了,殿下,切莫打扰臣妾休息。”

裴云洲却嘲弄一般笑出了声,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不顾薛棠的反抗,直接将她抵到了床头,将她的双手举过她头顶按在墙上,薛棠的手腕摩擦着冷冰冰的墙,被硌得生疼。

“太子妃的力气倒是不小。”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裴云洲的眸子愈发阴沉,脸色也冷得可怕,下一秒他的吻就落在薛棠的唇上,另一只手向下探去,这回他不再像往日那般温柔,薛棠只感受到了被掠夺的屈辱。

她想,若是裴云洲没了设定,兴许只会这样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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