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死了。

柏迦摸了摸我头，宠溺的说我又在说胡话了。

就算门口的王八都修成仙了，我也不会死的。

它苦苦修行了上万年，却一点建树都没有。

都快成下一代妖精修行的反面教材了，

小八听到，一口王八气差点没提拉上来。

“不是，你们小两口你侬我侬，说腻歪人的话，拉踩我干嘛啊。”

1

可我真的要死了。

我是个莲花精，花瓣早已枯萎的落下了一瓣，还有一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

我忍着痛把那枯萎的一瓣生生拔了下来。

血水顺着花径流下。

这样看，倒像个健康的莲花精。

小红柳说我糊涂，药引子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不下手。

我迟疑的摇了摇头。

我说，我算错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药引子。

小红柳看穿了一切。

“你爱上他了。”

“你爱上了那个道士。”

“挽莲，你真傻。”

2

我跑了。

我的大限将至。

我不能死在他面前。

他会难过的。

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一处街道，街道上熙熙攘攘都是人群。

我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可能习惯了他在我身边。

我开始浑身剧痛，呼吸困难。

维持不了人形了。

我就在路边昏了过去。

3

醒来的时候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

里面放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

我虚弱的瞅了一眼。

自己如今是莲花身。

身上的花瓣只剩几瓣了。

我复又闭上了眼。

大抵是被一户乡下人捡了回去。

不过也好。

死在这也挺好。

4

我感觉自己又昏了好几日，再次醒来，是被头顶那很沉闷的议论声惊醒的。

“这莲花是不是古书上的那一朵？”

“是吧，也可能不是，只是长得像，奶奶眼花了，分不清了。”

“那这花瓣还能用吗。”

“先养着吧，养死了就丢掉。”

是奶奶和孙子的对话。

平平无奇的对话。

5

这几日醒来的次数多了起来，感觉经络也通畅了许多。

或许，我可以晚一天再死呢。

我想。

那对奶孙不知在捣鼓什么，起初我以为他俩是采药的。

但后来又觉得不是。

他们捣鼓许多瓶瓶罐罐，看起来装的不像凡间的药草。

管他呢。

我闭上了眼复又沉沉睡去。

反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6

我开始做梦了。

梦里光怪陆离的，混乱的很。

有一只角的麋鹿，有独眼的壁虎，还有叫不上名字的草。

他们在一起摇摆，猩红的目光扫视着一切。

莫名的，我竟然也想加入他们。

在梦里，我张了张口，不等发出声音，低头却发现自己成了朵黑莲花。

唔，我皱眉。

丑死了。

7

好久后我才惊醒。

也可能是睡醒。

醒来后还是那一成不变的场景。

奶奶在那里织布，孙子在那里拿着梭子玩。

我打量起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来。

似乎除了我，再没有其他的花草。

不过也好。

我现在的样子，估计很丑陋。

也不知道我的花瓣还剩几瓣尚未凋零的了。

不过好在，我在柏迦面前永远是我最美的样子。

柏迦……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沉沉睡去。

他会找我么……

8

又是一个噩梦。

一连几天的梦。

这次的梦是我做过最离奇的一个。

我梦到我竟然杀了柏迦。

他惊恐万分的看着我，恐惧充斥着他的眸子。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呢？

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我不喜欢柏迦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向来是雷厉风行的，跟他的道法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