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不到,王纶的气血就耗费了大半。
罗三炮伸手,有军卒递上来一张大雷音弓,两支利箭。
弓身、箭身上,都画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符文。
伸出舌尖,测了测风速。
瞄准,调整呼吸。
手中的大雷音弓,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罗三炮目光如炬,锁定了目标。
镇定的松开弓弦,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释放。
箭矢划破空气,呼啸着冲向目标。
噗嗤!
利箭洞穿了王纶的肩甲。
紧跟着,又是一箭。
射穿了王纶的小腿。
王纶一个趔趄,踉跄跪地。
嗖!
嗖!
嗖!
剑阵的防御被破掉。
将士们也纷纷放箭。
眨眼之间,王纶就被射成了一个大刺猬。
“陛下。”
“老奴有负重托。”
“该死!真是该死!”
王纶跪地望天,精神萎靡,满面愧疚。
老太妃寿辰之日。
历经两朝的红袍大太监王纶,
不甘而卒!
“这就是你家养的奴仆?”
程怀默饶有兴致的看着王纶的尸体,“我咋觉得他脑子有病呢?”
“王纶,原本是江湖上知名剑客。”赵成乾也为王纶的智商捉急,“或许在他心里,皇爷爷遗命,大过一切吧。”
“抽空,我想去江湖上转转。”程怀默抿抿嘴,神色跃跃欲试。
“江湖?去那里作甚?”
“我想去看看。”程怀默严肃认真,“看看江湖培养出来的,那些又蠢又自视伟大的——傻逼!”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效忠皇权。”赵成乾轻轻一挥手,“以侯爵之礼厚葬王纶,把他埋在皇爷爷身边吧。”
王纶身死。
府门再次打开。
这是老太妃的亲哥哥,
前朝国舅爷,甄士隐。
此人年过八旬。
走路虽然颤颤巍巍,尽显虚弱。
可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多看一眼遍地尸骸。
更没看一眼,以死护她妹妹的王纶。
“老臣甄士隐,叩见太子殿下!”
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甄士隐跪地叩首,“太子殿下,是为老太妃贺寿而来?”
“本宫这份寿礼,甄老可还满意?”赵成乾眯起眼,寒芒四射。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他们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只背负一个使命。”
甄士隐声音清朗,不卑不亢道,“那就是,随时为主家赴死!”
“那甄老你呢?”赵成乾意味深沉,“你准备好,为甄家赴死了吗?”
“太子殿下,甄家只是前朝外戚。从未窥视皇权,还望殿下明鉴。”
“前朝外戚?”赵成乾目光一沉,“既然是前朝余孽,那本宫就更不能留你们了。”
“……”甄士隐表情一僵,眼生错愕,“太子殿下,先帝乃是您的亲爷爷,您说老臣是前朝余孽,那先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还能用前朝的剑,斩我本朝的官吏吗?”赵成乾身体微微前倾,似笑非笑的看着甄士隐,“本宫说你是余孽,你就是余孽;不是余孽,也是余孽!”
“太子殿下,这是非杀不可了?”甄士隐缓缓站起身,身躯刻意挺拔。
立马有仆人上前,用热毛巾为他擦拭手掌上的鲜血。
也有丫鬟,贴心的给他换上一件新衣。
一壶热茶,裹着毛巾,递了过来。
甄士隐轻轻抿了一口,啪嗒将茶壶摔在地上。
“甄家,没有跪着的懦夫,只有站着生的英雄。”
“太子殿下,如果不怕被千夫所指,那就动手吧。”
“皱一下眉头,老夫就不配为前朝国舅。”
啧啧啧!
程怀默抿抿嘴,突然发现这老头还挺好玩的。
“本宫,满足你的要求。”
赵成乾拔出腰间长剑,剑指长空:“众将听令!”
“末将在!”
所有将士单膝跪地。
一股浓浓的杀气,直冲云霄。
“八百亩庄园之内,本宫不想看见一个喘气的。”
“末将领命!”
这命令,
就是纯粹的杀绝户了!
鸡蛋黄摇散了不说,
路过的狗,都得挨上两巴掌。
轰!
伴随着空中一道雷霆炸响。
十二名都尉,各自带着手下军卒,冲进庄园。
很自然的,
他们绕开了正门,全都选择破墙而入。
甄士隐依旧守在门口,宛若磐石。
犀利的目光,对准了赵成乾。
“觉得委屈?”
“老臣不委屈。”
“觉得不甘?”
“老臣也没觉得不甘。”
“以你甄家的血,倾覆大秦门阀,本宫会在史书上,为你甄家单开一页!”
甄士隐听闻,缓缓抬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
“那老臣也送太子殿下一句话。”
甄士隐声音低沉,充满诅咒,“甄虽三户,亡秦必甄!”
“你甄家,没这个机会了。”
赵成乾策动墨麒麟,一步步上前。
甄士隐没有任何闪躲,任凭墨麒麟将他撞倒。
程怀默催动獬豸,也紧随其后。
两头神兽,从他身体上踩过,甄士隐当场气绝而亡。
庄园内,喊杀声、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军队杀人,不需要去指挥。
他们如同行走的夺命机器,不断的重复着,他们练习了成千上万次的砍杀动作。
庄园内,有一条小河环绕。
设计的初衷,是用来附庸高雅的。
随着鸡犬不留的军令下达,这条河就变成了血红色。
甚至是,
很多甄氏的族人,至死都不明白,皇太子殿下为何要屠杀甄家满门。
今天,可是皇太妃的寿辰。
怎么就变成了甄家的忌日?
甄家子弟之中,也有不少修士。
就在他们准备反抗之际,无情的箭矢已经飞来。
直接命中要害,随即有军卒上前,将其乱刀剁死!
程怀默跟着赵成乾,缓缓走进前厅。
甄家主母,以及一众嫡系子弟,全都坐在椅子上。
身上插满了箭矢,走的十分安详。
“乱箭射杀,是最好的选择。”
赵成乾环视四周,声音平淡,“补刀,才是最麻烦。他们,谁也不想砍那致命一刀。”
“确实。”程怀默点点头,“不乱箭射死,只能我来补刀。”
“但这锅,还得你来背。”赵成乾叹了一口气,“他们,终究还是背不动这骂名。”
程怀默无奈,抽出手中长刀,给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来了一刀。
取下笔架上最粗的毛笔,沾着鲜血在墙上写下一句话:杀人者,程怀默是也!
“……”赵成乾又气又笑,“兄弟,你这有点儿过了。”
“背锅嘛,我们家最有经验了。”程怀默丢掉手中毛笔,“要背,那就背的瓷实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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