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开了,沈清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又慢慢的放松,装作睡着的样子。
有人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熟悉的雪松味的熏香,传进她的鼻子,她内心翻腾倒海。
有冰凉的指尖,一点一点的划过她的脸庞,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
“黎黎别怪我…”
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在房间里响起。让他就这样将她拱手相让,他做不到。
江绪风眼神里带着几丝疯狂,丝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扯她的腰带,手立马就要抚上她的胸。
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江绪风证在了原地,浑身僵硬。
“哈,原来真的是你…”
沈清黎情绪翻滚,一口血吐了出来。
江绪风瞬间清醒了过来,转身就要逃,却被死死拉住了衣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绪风神色有几分疯癫,“他可以,我自然也可以,凭什么让他得到你。”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沈清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彻底毁了我。”
原来上辈子第一个占有她毁了她清白的,真的是一对她很好的江绪风。
萧暮被人捷足先登,但是为了夺嫡,为了她背后的青州和势力忍了下来,暂时戴了这顶绿帽子,心里却记恨于她。
导致了她后来的悲剧。
江绪风回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她冷笑,“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萧翊从衣柜里出来,猝不及防的对着江绪风后脑勺来了一下,他晕倒在地。
红叶满身露水的推门进来,“白霜和今晚守夜的婆子都被迷晕了。”
萧翊神色难看极了,“谁做的?”
沈清黎没有回答他,而是让红叶把江绪风绑了起来扔在衣柜里锁好。
她披上披风,面若冰霜的对萧翊道,“走吧,看好戏去。”
整个寺庙和后山安静极了,红叶提着一宅琉璃灯走在前面带路。
萧翊和她并肩而行,可以感受到她心情非常的糟糕。
周杳住的地方很偏僻,但此刻里面一定是火热的。
沈清黎隐在大树背后,接过红叶手里的琉璃灯,“按计划行事。”
很快,整个院子附近火光冲天。
“走水了,走水了…”
住在附近的女眷们很快被惊动,寺里的女管事也被惊动,带着人来救火。
沈清黎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低声道,“你藏好了,不要出来。”
他身份本就敏感,不适合出现在这件事情里。
沈清黎惊慌的混入人群,担心的道,“周姐姐还在里面。”
女管事有条不紊的指挥武僧道,“麻烦进去,将里面的姑娘救出来。”
武僧很快冲去火海里。
栖蝉寺名声极声,来上香的夫人不泛高门夫人。
很快就有老王妃召她过去说话,她身边陪着的沈清黎快速扫了一眼,有右相夫人,还有几家老牌勋贵的夫人。
老王府,“郡主没事儿吧?”
沈清黎乖巧的道,“我没事儿,就是不放心周姐姐。”
火势越发的大了,长乐公主姗姗来迟,看到完好无损的沈清黎,见鬼一般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这话说的,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长乐公主眼睛里在喷火,但是这么多女眷看着,到底没有说什么。
只是望着火海,有了不好的预感。
火势越发的大了,只见武僧肩上扛着人冲了出来。
“五哥!”长乐公主尖叫。
武僧将裹着被子的两人放在地上,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诡异的沉默着。
“你怎么这样把人带出来了?”女管事倒吸了一口凉气。
武僧目光清明目不斜视的道,“他们两人难分难舍,情况紧急火马上就要烧到炕上了,贫僧只能把两人裹一起抗出来。”
长乐公主脸色铁青的挡住众人探究的目光,“都不准看,在看把你们眼睛挖了!”
沈清黎捂住胸口,承受不住打击的后退一步,眼里范起了泪花。
老王妃到底是长辈,很快站出来主持大局,吩咐身后的嬷嬷,“先把人带回院子里。”
嬷嬷点头,走过去背对着大家略微看了一下,为难的道,“现在强行把两人分开,恐怕不太好…”
老王妃咳了一声,只好吩咐人把两人一起抬走了。
长乐公主怀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喝醉了吗?”
沈清黎柔弱的道,“是被外面失火的喧闹吵醒的。”
长乐公主跺跺脚,恨恨的往老王妃院子里去了。
周围瞬间响起窃窃私语。
“啧啧,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这种事情,真是打开眼界。”
“两人竟然连在一起,恐怕是办事的时候受到惊吓,卡住了吧。”
“难怪不强行分开,不然恐怕六皇子那里的废了吧…”
“闹成这样,看来六皇子好事儿将进…”
“哪有这么容易,名声这下可是全美了。”
沈清黎在夜色里低头勾了勾嘴角,一报还一报,他们不是真爱吗?
她就成全他们,她倒要看看他们能走多远。
她半靠在红叶肩上,被扶走了。一回到院子里就吩咐,“放出消息,就说我今晚受到惊吓发热病重了,不管任何人来都闭门谢客。”
靠在门上,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萧翊已经先一步回来,“不想笑就别笑…”
“今晚这一出是冲着你来得吧,你早就知道了?”
沈清黎自嘲,“他们都把我当傻子骗,现在是他们活该。”
萧翊伸手摸摸她的头,“黎黎…”
沈清黎冲他笑了一下,“你看,我们都在京城这座牢笼里如履薄冰。”
他闭了闭眼睛,“我帮你想想办法,让父皇早日放你回青州,不要在回来。”
他始终记得,刚进京时一身红衣手持长鞭,张扬跋扈的小姑娘,短短几年变的如此孱弱。
这京城,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沈清黎抬眸问,“那你呢?”
萧翊淡声道,“我生来就属于这里,所以逃不了,也不会逃。”
“但是你不一样,回青州吧。做回你张扬跋扈的青州郡主,做自由自在的鸟儿。”
她沉默良久,握住萧翊的手,“我们谁都逃不了。”
从她踏入盛京的那刻起,她就是笼中鸟,盘上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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