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发现顾司煜好像哭了。
他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感觉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把她的病号服都打湿了。
都说女人的不幸从心疼男人开始。
楚柔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明明从顾司煜说自己跟黎韫交往开始，她就应该跟这人划清界限，不再藕断丝连，可在听到顾锦西说大少爷把他打得肋骨都断了，她还是又埋怨又心疼。
现在他一哭，楚柔更是忍不住想要回抱住顾司煜安慰他了。
但楚柔的手还是抬不起来。
她不理解男人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既然选择了黎韫，又为什么还跟以往一样对待她？
最后是顾司煜自个儿调整了一会儿。
他抬起头，脸上又重新挂上笑。
这个人的相貌属于漂亮的类型，笑起来，温柔又深情：“阿柔，你这几天都是输的营养液，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粥，你喝点先垫垫。”
楚柔确实感觉很饿。
她也不矫情，要理论争辩，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好。”
顾司煜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粥，里面还有鳕鱼片跟一些干虾紫菜，他舀了一勺，又放在嘴边吹了吹，再喂到楚柔面前，“阿柔。”
楚柔不想两人表现得太暧昧，头往后躲了躲：“我自己吃。”
顾司煜抬着的手微顿了下，然后将勺子递给她，笑着叮嘱：“好，那你慢点，别烫着。”
“嗯。”
楚柔一边吃粥，一边问：“你刚才说有事找我聊，是什么事？”
顾司煜眸光微闪。
他低声道：“对不起，阿柔，这次的事我替黎韫向你道歉。”
原来是为了黎韫才来的吗？
楚柔感觉嘴里的粥突然就没味道了。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她推我下水的，那就让她本人给我道歉。”
“当然！她肯定要亲自给你道歉才行。”
“那就行。”
虽然楚柔很讨厌黎韫，可谁让人家是黎家的掌上明珠？
她除了让人道歉，也做不了什么，甚至，要是没有顾家人给她撑腰，人家推了就推了，连搭都不会搭理她。
“如果她给你道歉了，你能放她一马吗？”
顾司煜又低声试探问。
楚柔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我就一个小平民，还能拿她怎么样？”
顾司煜停顿一秒，垂着眸接着说：“大哥这次很生气，一定要黎韫去坐牢，虽然现在有我在前面挡着，可只要大哥一天不打消这个念头，黎韫都不会安全。”
“……”
楚柔努力把粥咽下去，但是胃里却翻江倒海的。
她从男人的话中，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能感受到他对黎韫的担心。
明明前一刻他还那么在意她的样子，结果现在却一心想着维护黎韫，怎么让她逃脱惩罚。
他有没有想过？
要是她没人救就真的死了？
就算这样，他也依旧要跟黎韫在一起，还要护着她？
楚柔实在忍不住了，她眼眶有些泛红，盯着顾司煜，问：“顾司煜，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黎韫手里了？”
顾司煜一愣：“阿柔，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的表现真的太奇怪了！”
楚柔其实一直很想问，可她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这件事又卡在她心里，要是不问清楚，她感觉自己死那天都要从棺材板跳起来。
“明明以前你没那么喜欢黎韫，为什么突然答应跟她交往？”
“这次她推我下水，你宁可被大少爷惩罚，也要维护她，你要是那么爱她，又为什么还拿以前的态度对待我？你不是拖泥带水暧昧不清的人，我只能想到，是她拿什么把柄控制住你了！”
说着。
楚柔按住顾司煜的手，几乎祈求般，说：“顾司煜，求你了，告诉我真相，不管是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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