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撒了尿，然后去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闻言点点头，“我也感觉有点。”
虽然就相处几个小时。
但他也觉得张一帆是个傻逼。
王大鹏嘿嘿一笑，“那逼啥家庭啊，看样子挺有钱的，他不是说他家花了10万的学费嘛。”
有钱？
说实话，赵森是真没感觉张一帆多有钱。
人往往是这样，越缺什么越喜欢强调什么。
他只是感觉这个人有点傻逼。
“你花了多少学费？”赵森随口问。
王大鹏挠挠头，“我这没多少，就7千块半个学期，包含住宿费、学费、被褥费、学杂费。森哥，你呢？”
七千，说实话不多。
不过诚光中学收费是按照高考成绩来收的。
王大鹏高考已经过了二本线，因此才便宜。
赵森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爸交的，应该不便宜。”
王大鹏压低声音道：“就你们寝室的那个，有点小帅的那个逼，宋什么来着，宋霖，对，叫宋霖。高考410多分，都交了6万，我估计这个张一帆，怕是才考他妈三百来分。”
赵森笑骂着推了王大鹏一把，“合着你小子拐着弯骂我考200分是吧？”
王大鹏急忙摇头，讪笑道：“没有，没有的事。”
诚光学校是极其压抑的。
或者说，全国的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都是如此。
老话说的好，铁打的衡水，流水的学生。
诚光学校只是规模比不上衡水，但起规章制度一点几乎是照抄，甚至过犹不及。
赵森在诚光待了一天，还不满一天。
就总结了一个评价。
“不如坐牢。”
简直就是给自己花钱找一个牢来坐，浑身不自在。
诚光学校的态度就是：要么遵守规则，要么退钱滚蛋。
一天下来，张一帆人都麻了，心里把诚光骂了个遍，说要不是为了上大学，谁愿意在这里受些窝囊气？
赵森倒是觉得还好。
其实学习就是这样，如果是有人逼着你学，你就会感到厌恶，没有动力。
若你自己有目标，就会元气满满。
赵森徜徉在知识海洋里，疯狂、贪婪的汲取知识，倒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下了第一个晚自习，甚至觉得意犹未尽。
（诚光学校有两个晚自习：一晚19:00-21:00；二晚21:10-22:00）
“赵森，你出来一下。”一晚结束后，班主任肖初来对赵森招了招手。
赵森合上书，默默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走廊尽头。
肖初来和蔼一笑，“赵森，我观察了你一天，我看得出来，你是想学习的。”
作为老师，假学习和真学习，他还是分得清的。
赵森点了点头：“老师，我基础很差，但我记忆力很好，我想花两个星期来打一下基础。”
肖初来看过赵森的高考成绩，点头道：“行。有学习或生活上的问题，有时间随时可以来问我，我的办公室在1012，公寓里，我住106。”
“谢谢老师。”
肖初来拍了拍赵森的肩膀，“好好学习，我看得出来，你和其他很多来复读的富家子弟不一样。”
回到教室。
王大鹏凑过来好奇的问：“森哥，老班找你做啥？”
“没什么。”
……
22：00，可算下了晚自习。
学习、忙碌了一天的学生们，各自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寝室。
这一次，再也不需要像早上、中午、下午那样边跑边背诵资料了。
学生们好像一下子卸掉了白天的伪装和疲惫，无比轻松和惬意。
三三两两，畅聊着返回寝室。
从教学楼到公寓楼不远，也就三四百米，路灯闪烁，十分静谧。
一下楼，王大鹏就拉着赵森去小卖部，说买点吃的喝的，不然晚上容易饿。
赵森也没拒绝。
食堂有一间学生超市，主要就卖一些零食小吃，现在刚下晚自习，还挺热闹。
王大鹏是一个胖子，体格壮硕，脂肪多，饭量惊人，因此每天晚上都会来买些零食。
他买了一盒泡面，一个面包，一瓶饮料。
赵森随便买了一盒饼干和一瓶可乐，结果看到了一个熟人。
张诚。
寝室里那个不善言辞，比较内向，有些腼腆的男生。
他低着头，买了一个面包。
“张诚？巧啊，我请你喝水。”赵森笑着递给他一瓶可乐。
张诚看到有人叫他，有些发懵。
等看清赵森的脸，张诚有些脸红，急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
“没事，都是室友，请你的。”赵森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是无心之举。
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请一瓶饮料而已。
张诚虽然和他是一个寝室的，但不是一个班的。
“这……好吧，谢谢你。”张诚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接了饮料，然后掏了一下裤包，摸出三枚硬币递给赵森。
赵森：“？？？”
王大鹏也气笑了，“同学，没事，请你喝的，你还给钱是几个意思，看不起我们森哥不是？”
张诚脸更红了，有些语无伦次的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赵森倒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于是语气轻松道：“没事，就一瓶饮料而已，我们是室友，请你的。”
张诚连连说谢谢。
和王大鹏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王大鹏感慨道：“那小子还挺内向，跟个小媳妇似的，说个话都脸红，啧啧。”
赵森也感慨：“是啊，内向过了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出了社会要吃亏的。”
上辈子赵森被赵林逼得走投无路，为了填饱肚子，去港口干苦力。
当时就认识一个很内向的工友。
那老板也是黑心的狗几把玩意儿，见人家农村来的，性格内向，不会说话，就故意少发他工钱。
还私底下嘲笑他是一个呆头鹅。
赵森当时为了躲避赵林的追杀，每天东躲西藏，也是隐姓埋名。
结果那老板也以为赵森是内向孤僻的人，也偷偷克扣他的工钱。
赵森一怒之下就找那老板的麻烦，拿刀把那老板的手腕抵着，问：“要手还是要钱？”
然后那老板就乖乖给钱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所以说，这个社会就是狠得怕不要命的，太圆滑了不行，太内向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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