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时先是一愣，脸色迷茫，没听懂。
等她终于看懂女人脸上太过露骨的神情，白皙的脸颊顿时红成了窗台上盛开的红月季。
头摇成了拨浪鼓。
“啊？现在变得这么弱了？”
女人刹那变得很失望，摇摇头叹息：“记得当年我和他春风一度的时候，他还是可圈可点的，过了这几年，竟变成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了！”
窗外窝在树上的凤鸣：“……”
这话让他怎么如实禀报？！
早知他不揽这个任务了，应该跟着相爷审人去，还轻松些……
房间内的两人浑然不知对话已被人听了去。
女人一脸同情地看着沈明时，拍了拍她的肩：
“真可怜妹妹没赶上好时候，裴缄这个老东西，都不中用了，还把你困在身边。”
沈明时继续摇头，半天才从齿间憋出来一句。
“我真的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你们抓错人了。”
对面的女人愣了愣，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染着丹蔻的修长手指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小丫头真可爱，姐姐可从来没抓错过人，就算你只是个小丫鬟，姐姐抓的也是你。”
沈明时：“……”
她低垂着头，没再反驳。
见她情绪不佳，女人还热心安慰道：“放心，只要裴缄配合我们，姐姐不会杀你的，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儿，姐姐也舍不得它从此以后就失去温度了。”
沈明时想了想，问：“那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回去？”
“嗯……”女人嘟了嘟唇，神色间还有少女的灵动俏皮：“如果裴缄动作快的话，明天。”
女人一手撑在桌子上，掌心抽着下巴，另一只手毫无规律地敲着桌面。长长的指甲碰击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似在等待什么消息。
沈明时便不再问了，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再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
女人被她这伸出触角试探的模样逗笑了：“怎么？看姐姐美么？”
沈明时点点头，真诚道：“很美，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美。”
“噗~”
女人冷不防她能说出这话，越发开心，看了她两眼，“小丫头，嘴还挺甜！”
沈明时笑了笑，继续道：“姐姐这么美，又和相爷相熟，一看就是个大人物！姐姐应当很了解相爷吧？”
听她刚才说什么春风一度，想来说不定是裴缄的老情人。
女人神色微怔，转瞬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
“妹妹嫉妒了？不瞒你说，姐姐和他可熟着呢，他最喜用什么姿势我都知道。”
沈明时被她满口荤话弄得脸颊微红。
但是除了小桃和凤鸣，眼前这人是唯一一个和裴缄相熟的。
她若是能从她这里探得几分裴缄的喜好，日后也好助她保命。
沈明时摇摇头：“姐姐说笑了，我真的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只是我刚跟着相爷，做什么都怕犯错，想着姐姐若能指点我一番，我也能更好的伺候好相爷。”
屋外的凤鸣在肚子里轻哼了声，他就知道。
小丫头，野心不小！
回去非要和相爷一字一句禀报不可。
屋内沈明时心思微转，试探地看着女人：“想来，相爷来黎州，应当是特意来找姐姐的吧？”
女人轻哼了声，扬起的脖颈透露出一丝得意：“你这话也不算错。”
谁都喜欢被恭维，尤其用来抬高她的对象是那个她一直视为眼中钉的人，花一一几日来的心情从未这么好过。
她扬着头，看了一眼面带艳羡和崇拜的沈明时：“哼，罢了，反正咱们姐妹两个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提点你两句。”
“嗯嗯！”沈明时立刻点头，一脸虚心学习的样子，末了先补充一句，“姐姐先讲些浅显易懂我好学着做的，再难的我也学不会。”
她只是想知道裴缄的日常喜好，闺房之事就算了……
花一一仿佛没听到，兀自打量她一眼：“首先你这身衣服就选错了，头上的首饰也错了，你应当选些艳丽的，最好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的。”
“这身……”沈明时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太素净了。”花一一摇头，信誓旦旦，“你别看裴缄那老狐狸总是一副道貌岸然，高岭之花的模样，其实他骨子里最坏了，就喜欢极艳极光鲜的。”
沈明时赶紧点头：“谢谢姐姐，我记下了，既如此想来相爷口味亦是这般，定是喜欢咸辣多过清甜？”
花一一还是摇头：“又错，他只对女人这般，对其他就跟个修仙访道的老头子一样，喝茶要喝山泉水泡的，江水井水不喝。”
“吃食要好吃且好看的，否则他看也不会看一眼。”
“屋中摆设要少，不能杂，但卧房中尤其重要，什么都要用好东西，表面上是怎么样，私底下他最喜欢反着来，可会折腾人了……”
沈明时连连点头，对最后一句左耳进右耳出，只专心记前面。
见沈明时学的认真，花一一讲的也越发仔细：“还有你，你不能总是这般听话，总待在那里等着裴缄来，他才懒得看你一眼。”
“想要吸引裴缄的注意，你就得多学几样本事，什么行酒令、牌九你都要会，他就喜欢那种会玩儿的女子，有意思，有韵味儿，而且手段还要高明。”
沈明时在心中默记：行酒令、牌九，想着若是哪天裴缄带回个女人，她能给两人助助兴，说不定裴缄一高兴，也会记她大功一件。
“姐姐我记下了，回去我就去学。”
花一一看着沈明时这老实模样，更是喜欢。
她楼中多少女子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这半道绑来的小姑娘如此上道。
她叹了一声，大有一副将看家本事拿出来的劲头：“不只外面，在床上更是如此，裴缄喜欢主动的，你就不能等着他来脱你衣服，眼睛放灵一点儿，但是脱他衣服要慢慢的脱，还要直勾勾地看着他脱，最好绑住他的手，让他只能看不能动……”
凤鸣：“……”
这是他能听的吗？
沈明时忍着红的滴血的耳尖，忙阻拦：“姐姐这些就不用说了，我没那个福分的。”
花一一看她一脸又羞又怯的模样，她不是男人，都被勾的心魂荡漾，裴缄那老东西能忍住才怪。
“放心，迟早的事儿。”
她轻挑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尖儿，一脸语重心长：“这你得学，倘若发现那老男人不中用，你就早日来找姐姐，姐姐保你当个名动九州的花魁，荣华富贵和各色男人，姐姐都能给你！”
沈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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