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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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医生摇了摇头,做了这么多年的妇产科医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产妇,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是其次,关键是她身上伤痕累累,明显是长期的遭受虐待。

“耿医生,那边明确的说了,只要保证她活着就行,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必要保住,我们可以自行处理。”

耿医生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重罪,孩子实在是无辜的,可是这背后的人,她又实在得罪不起。

此时候手术台上的女人已经完全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她手脚都被束缚带捆绑着,只能小幅度地挣扎,她已经没有哪怕一点儿的精力,以至于这挣扎在旁人看来,哪怕一点点的威胁都构不成。

耿医生注意到她的嘴动了动,但是她的声音太微小了,她说了点什么,耿医生没有听清,也不忍心再听了。

“得罪了,孩子。”

随着麻醉的注射,那女人终于连小幅度的挣扎也没有了,她的眼睛还睁着,整个手术室里,没有人敢看她的眼睛。

“手术开始。”

“!!”

“她醒了!”

“天,我还以为她真被我们打死了呢。”

“怕什么,我们是奉命行事,就算真的打死了,那个人也会帮我们兜底的!”

苏芜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像这样的情景,这五年之中,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五年前,她因为被冤枉把沈景淮的奶奶推下了楼,被他送进精神病院,这五年里,在他的指示下,她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肉体上的疼痛都是其次的,可自从生下了死胎,又经历了宋慈的死之后,苏芜的精神愈发的不正常,她常常昏迷,无法正常的入睡,每一闭上眼睛,她的脑中就又得再现一次手术时的场景,精神上的折磨使得她苦不堪言。

苏芜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杀,但是这里的医生格外的注意她,每每自杀失败,她都要被关进禁闭室中,这个惩罚比起被群殴,还要可怕上万分。

被叫做禁闭室的小黑屋,逼仄得只能容下一张不到一米宽的小床,四周一个窗户也没有,门上的小窗,也是从外边才能打开,这儿没有哪怕一点的光源,只有房间的右上角,有一个时不时闪烁的红点,那是方便外边的人监视房中人的实时监控。

像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常人待上一会儿,精神也会崩溃,更不用说在精神病院的整整五年里,苏芜被关过无数次。

“妈的,哑巴了?”

见苏芜毫无反应,为首的一个女人不满起来。

这五年里,她们折磨了她无数次,起初只是奉外面人的命令行事,后来,她们渐渐的也在她恐惧的样子中得到了一些折磨人的快感。

可是随着折磨人手段的逐渐升级,苏芜却反倒愈发的麻木起来,尤其是在两年前,她们弄出了一条人命之后,苏芜仿佛断了线的木偶娃娃,再怎么摆弄也没有反应了。

而今每每对她施暴,都像在折磨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这让这帮人们愈发的觉得没意思起来。

“啧,今天到这里吧。”

为首的女人又狠狠踹了苏芜一脚,终于带着一帮人往别处走了,这时候在一边看着热闹的护工才从别处走了过来。

因为上面人的授意,护工和管理对这里的霸凌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次也是一样,即使这是她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编号04217,跟我去办手续吧。”

就在昨天夜里,苏芜的家里人终于提交了出院申请。

良久,蜷缩在角落的苏芜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露出那张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在护工冷漠的注视下,好半晌,才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今天的天气,一如五年前,下着瓢泼的大雨。

好像自从被冤枉送回到这里来,苏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天空,还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她拎着一个已经褪色的旅行包,才踏出大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

“夫人,我来接你回去。”

苏芜从前没有见过他,但是听他对自己的称谓,也能猜出一二来。

估计是沈家派来的人。

苏芜往后退了退,再开口时,语气里藏不住的害怕:“我已经被折磨了五年,他还想怎么样?!”

“夫人,请不要为难我,”男人推了推眼镜,“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苏芜刚想跑,迈巴赫后面的车上突然下来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不顾她掉在地上的旅行包,那几个人合力着,直接把她塞到了车后座上。

“放开我!”

苏芜被捆绑住了手脚,那几个人都是专业的,打的结实的死结,她挣扎几下,手腕上的束缚反而更紧了些。

“得罪了,夫人,还请不要见怪,这都是我们的工作。”男人将行李包扔到她旁边,“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沈总两年前新聘的特助,李为。”

苏芜终于晓得自己的确是逃不脱了,她放弃了挣扎,车一路从郊区开到了京市另一头的别墅区,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色,苏芜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不知道再回到那个地方,自己将面临的会是什么,但是那个男人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五年前,她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在他的指示下,她在里面流产生下死胎,她被折磨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如今又要掉进另一个深渊中。

苏芜一路忐忑,车还是停在了沈家别墅的门口。

还是被好几个男人架着,苏芜被粗暴地扔到了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

因着这五年在精神病院里被长期的折磨,苏芜严重的营养不良,整个人都瘦得几乎皮包着骨头,被扔下时,她的膝盖骨撞到坚硬的大理石板,发出一阵很沉重的闷响,她因那撞击痛得脸色立刻就白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熄掉了手里的烟,看着眼前狼狈的苏芜,他似乎心情不错,他倒在沙发靠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苏芜,几年不见,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啊。”

苏芜吃力地将头抬了起来,对上眼前人的眼睛:“我已经受了五年的折磨,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沈景淮?”

沈景淮似乎被她的眼神刺痛,他无征兆地暴怒起来,他掐住苏芜的脖子,厌恶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这五年就算赎罪了吗?!你害得奶奶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苏芜,胆敢害奶奶,就算我要你赔上你的命,你也只能受着!”

他下了死手,苏芜很快就感觉到了窒息,偏偏她的手脚都被捆着,连挣扎也办不到,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

就在她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以为自己终于要没命了的时候,那人终于放开了她。

她大口喘着气,缓了半天,才稍稍回了些神。

她低着头,看着沈景淮的鞋尖,忍着身上的剧痛,好久才吃力地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一了百了,多好!”

关于沈老太太的事儿,五年前,她就已经解释了无数次了,沈景淮永远都不会信自己,她已经没有再辩解的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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