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玄听着她的诉说，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握紧她的手，说：“又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但只要是错误，总要有人承担后果的。”

“他们不喜欢你，不要理他们就是了。”

江语迟被逗笑了：“你说的很对，小锦同志。”

他们手牵手，在一些摊位前驻足逗留，又继续散步，就像其他年轻情侣一样。

“你什么都不买吗？” 眼看就快走到长街的尽头，锦玄忍不住问。

“不买，逛夜市的乐趣在于逛，不在于买。”

“哦……” 锦玄似懂非懂，只想着，如果大家都不买，那这些摊主今晚不就都白干了？

“你想给我省钱吗？” 他又问。观察了一圈，明明别人都有在买啊。

“不是。” 江语迟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我爱逛夜市，纯粹因为这里很热闹，虽然很热闹，但没人认识我，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看他嘴都快撅起来了，只好笑着说：“那……我们再回去看看那家卖杯子的，好不好？”

他们折返回卖创意马克杯的摊位，江语迟拿起一对杯子，说：“这只小狗，像不像你？我呢，是这只猫。”

“为什么我是狗？” 锦玄皱起眉头。

“因为它看起来很乖，很可爱。你要不喜欢的话……我再看看好了……”

她刚准备放下那只小狗杯，却被锦玄拿了过去。

“那就这个好了，和这个猫是一对，这只猫在睡觉，很像你。”

买了杯子之后，锦玄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逛完了整条步行街，他们决定进入到今晚的最后一项“行程”——回家看电影。

用新买的杯子接了两杯咖啡，他们准备开启直至新年的“电影马拉松”。

锦玄早早在沙发上——实际也就是他的床上——备好了毛毯，江语迟看着电脑里的电影列表，纠结着应该从哪里开始。

“看一部你没看过的吧。” 她的手在触摸板上来回滑动。

“我都没看过……”

江语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了主意。

“那就看这部吧！我最喜欢的动画片，你没什么看电影的经验，从动画片开始比较合适。”

她点开那部片子，把电脑放到了一边。

60寸大电视上开始播放梦工厂的片头，当片名出现在屏幕上时，锦玄揪紧了眉头。

“驯龙高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驯龙？”

江语迟喝了一口咖啡，毫不知情地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说：“别问，往下面看了你就知道了。”

锦玄无语凝噎，驯龙？！凡人那脆弱的小脑瓜，还真敢想啊。

江语迟是真的很爱这部电影了，一边看一边咯咯笑。这一晚上，她笑的次数比之前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这条龙……好憨哦……”

锦玄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随着电影的结束，这一年也恰好进入了尾声。江语迟看了一眼时间，23:58，窗外陆续传来烟花的声响。

锦玄正襟危坐，凝视她的眼睛。

“江博士，今天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小盒子，打开盒盖，里面的珍珠在电视的微光下透着光泽。

“生日快乐，江博士。”

窗外亮起璀璨的烟花，时钟走到了零点。

江语迟伸手触摸那颗珠子，圆润光滑，实在不像便宜货。

“谢谢你，锦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今天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很喜欢。”

她凑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锦玄错愕了一秒，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纳入自己的领地。

他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攫取她口中的甘霖，舌尖与她交缠，感受她从忐忑的闪躲，到意乱情迷的沦陷。

不知缠绵了多久，他们才终于分开，轻喘着望进彼此的眼眸。

锦玄摩挲着她的后颈，柔声问：“下一部看什么？”

江语迟微微一笑，说：“都那么晚了，那就……看一部恐怖片吧！”

江语迟不记得是看到哪一部的时候睡着的，总之，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时，仍靠在锦玄怀里。

锦玄早就醒了，正抱着她看书。

她揉了揉眼睛，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说：“这是什么书？”

“Animal Farm，是这么念吗？”

“你都开始看英文书了？”

“嗯，阅读不是学语言最有效的方式吗？你书架上，就这本看上去比较简单，好像讲的是小动物的故事。”

江语迟哑然失笑，拿走他手里的书，说：“傻瓜，这本才不是讲什么小动物的故事，别看这本，不适合用来学英语。”

锦玄低下头，没戴眼镜的江语迟看他的脸有点模糊。

“不让我看书，那江博士想让我干嘛？”

“江博士好饿，锦玄可以去做饭吗？”

他轻笑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说：“那你再躺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江语迟躺在锦玄的沙发床上，摸着胸前的珍珠吊坠发呆。

她现在和锦玄，算是什么关系呢？男女朋友？不算是吧？普通朋友？也不对。

总之，不管是什么，都是她不想很快结束的关系。尽管她连那个男人的半分底细都不清楚，他却给了她过往25年没有人给予过的温暖。

两人吃完午饭，正在商量元旦假期要做些什么，江语迟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贺董”，江语迟微微蹙眉，拿起电话，走到窗前才接起。

“喂，爸爸……”

“嗯……新年快乐……嗯，都挺好的……不用……我什么也不缺……”

她嗯、啊、哦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你们玩得开心”，便挂断了电话。

她走回餐桌，锦玄问：“你家里人又去旅行了？”

“嗯，他和妈妈去欧洲看我哥了。”

锦玄沉吟半晌，突然说：“那我们也去旅行吧？”

江语迟笑了：“才三天假期而已，走不远。”

“那就去附近转转。”

江语迟想了想，说：“倒是个好主意……那我们去爬山吧！”

“啊……好吧。” 锦玄内心五味杂陈。山里自然是他最心仪的去处，然而他这辈子上山，都还没用过“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