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的很快。

晚上七点。

自末日开始已经过去二十一小时三十七分钟。

林川一句：天黑之前做不出来就都别吃饭了。

让这帮囚犯跟张国彪的马仔，差点把缝纫机都给干冒烟。

暴动？

还是算了吧。

这人呐，如果连饭都吃不饱，是不会有心思想其他事的。

更别说全程都有人拿枪指着他们干活。

办公室这边。

大胖整个人都被绳子绑地死死的，手上还带着拷，动弹不得。

之前大胖说过，最多十几个小时身上就会出现某种变化。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十六小时左右。

应该是快了。

因为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变化，保险起见，只能用这种办法限制住行动。

就怕万一变成尸王什么的。

“你们确定不用把我也绑起来？”

冯德茂声音颤抖，很紧张，他感觉自己如果要变丧尸，应该也快了。

林川嘴上叼着烟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彭虎倒是很贴心的解释了一句，“安心吃你的饭。”

“你变丧尸的瞬间我就能弄死你，问题不大的。”

“……”

虽然这是事实。

但冯德茂总觉得这话有些伤人，他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游移，最后停顿在林川。

“大胖跟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他可能就要变丧尸了，为什么我看你们好像都有些…无动于衷？”

在亲眼目睹女儿被丧尸拖走时，冯德茂只感觉天都塌了。

说是心生死志也不为过。

他不清楚林川几人间具体是什么关系，但，至少他能看出来这些人都很信任林川。

可能。

林川要他们去送死，这几人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也许是生死之交。

可偏偏他在林川这些人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流露。

冯德茂感觉自己没什么胃口，简单刨了口饭，抬起头，“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应该跟他们之前的经历有关。”徐月婵瞟了眼林川，“他们可能当过雇佣兵。”

回想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徐月婵大概能判断出一些东西。

洗脚城的遭遇、便利店的遭遇、包括监狱。

毫无疑问。

这已经不是简单一句性格狠辣果断，胆子大就能解释得了的。

包括之前在武器库跟那些囚犯起冲突时，正常人拿到枪，恐怕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反观林川几人，不仅知道该如何熟练使用。

整个过程还冷静的可怕。

见过血杀过人是肯定的。

加上在酒吧的时候，老刘提起过他们在非洲用12.7毫米口径的枪射杀过狮子。

林川也曾说，死里逃生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

所以。

她猜测林川他们可能当过雇佣兵。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都是良好市民。”彭虎立马出声解释，这玩意儿帽子真不小。

“理解理解，你们都是良好市民。”冯德茂恍然大悟，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是非法的，哪能承认？

“还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准确的说，我们是pmc，全称私人军事承包商。”

“军事承包商？”冯德茂明显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彭虎看了眼林川，见自家老大没什么表示，干脆也打开了话匣，“雇佣兵跟私人军事承包商最大的区别，是后者跟前者相比，我们算是…勉强合法的。”

“之所以说是勉强，就是因为其合法性存在很大的争议，例如在某些国家是能够得到法律承认。”

“比如美国的黑水国际（Blackwater·Worldwide）、泰坦军事公司（Titan·Corporation）、又或者以色列IZO等，都是比较出名的pmc机构。”

“其能够得到法律承认的根本原因，就是专为国家服务。”

“比如提供地区防务、军事训练、或某国家高级要员的保护任务等。”

“当然，这些业务都是明面上的。”

“私底下，你也许能看到某pmc雇员出现在战乱地区，充当军事顾问、战术指导、甚至直接参与战争也说不定。”

彭虎倒也没骗他们。

例如伊拉克战争期间，黑水公司曾扬言只要五角大楼向他们支付数百亿美元，他们就能直接结束这场战争。

当然。

这话吹嘘成分很大，其目的也只是为了增加公司知名度，从而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军事合同。

总的来说。

私人军事承包商的业务范围很“灵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冯德茂眼睛瞪得大大的，彭虎立马就猜到对方的想法，“这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们跟川哥回国的当天，就有国安的人找我们喝过茶。”

原来是这样？

冯德茂突然八卦起来，“国安的人找你们都说了些啥？你们又因为什么回国？”

“你猜。”彭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行了，都安静一会。”

林川一口把烟干到烟屁，又摸了根出来，烟对烟点燃，继续抽着。

在他脚下，已经有数十根烟蒂。

能看到大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目光呆滞，双眼无神。

嘴巴就这么张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等待其实是很煎熬的。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

直到晚上七点四十一分。

一道苦痛呻吟打破了宁静。

林川等人猛地望向沙发，就看到冯德茂捂着后脖颈，浑身抽搐着，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可惜了。”林川有些失望。

还以为冯德茂之前能在丧尸口中活下来，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许是免疫丧尸病毒之类的未知原因。

现在看来。

只要是被丧尸咬到都会变成丧尸。

小飞跟老刘人都不在这，一个在厂房监督那帮人赶工，一个在看守武器库。

彭虎示意徐月婵往后退，接着端起枪就准备扣动扳机。

“在等等，等他彻底变成丧尸在动手。”

林川还没彻底死心。

他要赌。

赌一个万一。

“怕…我害怕…杀了我，快杀了我…”

冯德茂还存有最后一丝理智，已经是带着哭腔。

釜山行都看过吧。

这会，冯德茂整个躯干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角度。

“再不开枪可能会来不及，川哥，给他个痛快吧。”彭虎扬着眉说。

林川犹豫数秒，还是摇摇头。

也就在这时。

就听到徐月婵慌张的声音响起，“大胖这边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