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钱就要走。

我问他：“你怎么有我地址的？”

“你妈给的。”

我妈不可能会给他地址，我咬着牙拽着他的衣领：“你又打她了？”

“她给我地址不就完了，非要犟……”

我实在听不下去：“米雄，你是不是人？这么多年了，你做了什么？我妈辛苦养你，你这样对她不怕报应吗？”

“报应，她不能生儿子，挨打就是她的报应！”

“不能生儿子，是你没用，你没生儿子的命！”

“啪……”我生生挨了他一耳光。

“你敢咒你老子？我告诉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打钱，不然你妈日子不好过！”

“你敢动再我妈一下，你死了我都不会给你收尸。”

我没有一丝退让：“我不是我妈，你别想威胁我，你敢动她，我就让你半辈子在牢里过。”

我和米雄不欢而散，再打妈妈电话，怎么都没人接，小姨帮我去找，也没有找到。

公安局电话来的时候，我怎么都没办法相信，他们说，妈妈溺水了，让我去认领尸体……

警察判断是自杀，附近的监控很模糊，妈妈到了河边，一直摇摇晃晃，精神不稳定，然后一头跳了进去。

我不信，强制要求尸检，看见报告上说：多处有踢伤，内脏有出血点，肋骨反复骨折过……

贺铭说要帮我，我不肯，我要亲手把这个恶魔送进监狱……

小姨说：“你妈不是不肯离婚，你妈是怕你爸会磨挫你，她说自己一个人苦就罢了，让她一个人被折磨就好了……”

原本刚刚好起来的生活，却又变成了只有我一个人，我找了最好的律师，花了巨大的代价把米雄送了进去。

他恨我，他说：“你这样对你自己的亲生父亲，你会遭报应。”

我看着他毫无情绪：“说到报应，我猜猜你在我妈身上造的孽，会不会有报应？”

那一刻我因为他眼里的恐惧，感到一丝痛快。

那段时间，我总是哭着睡着，哭着醒来，贺铭整夜整夜抱着我……

“我以后没有妈妈了……”

“你自己会做妈妈的……”

“可我没有妈妈了……”

“你还有我……”

“……”

“你妈妈会陪着你，直到看见你幸福的。”

“那不要，我希望她赶紧去做自己，快乐的自己……”

他一遍遍哄着我，安慰我，所有亲戚都在说我狠心，只有小姨和他支持我。

贺铭对我而言，不仅仅是爱人，逐渐他成了我人生最后的依靠。

9.

轻轻地呼吸声响起来，我才发现人死了真的不用睡觉……

我飘进客厅，从落地窗往外看，如果，人生没有那么多快乐和悲伤，那也就没有意义了吧。

我一直很依赖他，所以才会在知道他隐婚的时候，那么难过。

家里出事后，我一直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我原本的生活理想就是为了赚钱，给妈妈一个好的生活，可现在一切努力就没了方向。

我几乎是被贺铭推着往前走的，他说：“小朋友，你想不想，做出点成绩？”

看着他希冀的眼神，我好像找到了努力的意义，于是我开始接戏，从女N配到女二，无论什么类型，只要剧本可以，我都会努力试一试，慢慢的，我也要戴着墨镜才有办法出门，粉丝越来越多，贺铭也开始进军国际市场。

我们越来越少见面，他参与了很多国际巨制，可惜没有掀起水花，贺铭的态度鼓励了我。

用我的原话说：“你都快退休的人了，还这么拼，我有什么借口不努力呢？”

他确实也心急，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体，接了戏需要去欧洲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