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餐桌上沉默在蔓延。

时湫下意识攥紧了手，紧张的盯着路泽的脸。

好怕路泽嫌弃她，不愿意收她为徒弟。

虽然是第一次见路泽，但是从对方救了她的举动来看，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很有实力的好人。时湫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一行，但想想也知道，这种玄学收人最最看重的就是天赋。

想到这，时湫又有些失落的补上一句：“当然，如果我天赋不能入眼的话，就当我没提过吧。”

时湫心里有点闷闷的。

她想要拜路泽为师，不是想给路泽添麻烦。

路泽依旧没说话，视线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后，他悠悠道：“为什么要跟我学？就因为我救了你？”

“不是，虽然也有这个原因。”

见他没有直接拒绝，时湫脸上浮现出笑容，但很快又转化成了拘谨，“虽然我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但我一直对此很感兴趣，也试图找人入门过，只是尽碰上一些江湖骗子、神棍什么的。”

她亲眼见过路泽出手，将她从鬼王手里救下，那不是梦。所以，她只肯信路泽。

“是么，感兴趣么？”路泽喃喃。

若不是感兴趣，也不会集百家所长，将所有法门都学了个遍了。女帝就是女帝，重来一百次，她也会踏上这条路。

“是的，我不是心血来潮，我对这个真的很感兴趣。所以，我可以拜您为师吗？”时湫小心翼翼地觑路泽。

她有点怕他，也不是畏惧他的实力，是怕他不肯收自己。

窗外的云层浮动，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一地斑驳的白色碎影，仿佛在偷听他们说话。

“跟我学，很苦。”

“我不怕吃苦。”

“每天都得来我这报到，还得跟我去接触灵异东西，你不怕？”

“我不怕，只要是老师愿意教我，我会成为你最好的学生。”

时湫眸光清亮，小鹿般望向路泽。如果是这个眼神被抓拍，那估计时湫要火遍全国了。

路泽微微点头：“好，学费3000一个月，转账还是现金？”

“……”

时湫本来继续求他收自己的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嘴角的笑容比ak都难压，“都可以，我现在没有手机，明天给您行吗？”

“嗯。”

“那……我可以叫你老师么？”

“可以。”路泽点点头。

他还没适应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学生这件事，还是个校花学姐身份的学生。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啊？”

时湫刚想要微信，才发现自己还未和尊敬的老师大人交换过名字。

“我叫路泽，涸泽而渔的泽。”

“路泽，路泽。”

时湫默念几遍，名字在舌尖滚了几圈。

她把这个名字记在心底，“老师，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课？”

“明天正式开始。”路泽说，“你吃完了吗，现在我要去洗碗了。”

……洗碗……为人学生，怎么能让老师亲自洗碗？

时湫立刻将碗抱在胸前，顺手拿过路泽跟前的碗，“我来洗，我来洗就行。”

没等路泽说出拒绝的话，她已经连碗带筷子抢走，三两步跑去厨房了。

听着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路泽第一次觉得收学生还挺好的。

“啊，以后岂不是都不用洗碗了？”路泽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想。

不止洗碗，说不定连饭菜都不用自己做了。

厨房里。

时湫三下五除二的把两个碗洗干净，用洗碗巾擦干后才放回架子上。

做完这件事，她终于松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口气，但紧接着，她的心又提了起来，老师有了，碗也洗了，是不是还得去敬个茶什么的？敬茶的时候说什么？祝您老人家寿比南山？可老师比自己还小一岁啊。

时湫有点头疼，自家这个老师有点过于年轻了。

“时湫，还没洗完？”路泽的声音在厨房外响起。

“洗完了，我现在就过来。”时湫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告诉老师她叫什么，老师居然知道了。

出来的时候，路泽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还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但是加了一件薄外套。他拿着钥匙，靠在门边道：“回家的话，需要我送你吗？”

“诶？”时湫一愣，下意识道，“我不用回家。”

“？”

感受到路泽疑问的视线，时湫立刻解释起来：“我是自己在外租房的，家里没人，不回家也没关系。”

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课。

“可是我要睡觉。”路泽说着，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摆摊蹲鬼市，睡眠严重不足，现在事情都办完了，困意也上来了。

“这样啊，好吧，我还以为过一会吃个早餐就能开始学习了呢。”

时湫见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快打起精神来，“老师，我可以待在次卧吗？我不会影响你的，你可以把门锁上。”

路泽看她一眼，“你也影响不了我。算了，你等我一会。”

路泽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时湫踮脚张望了一下，那边房门半开，似乎是书房。

没过一会，路泽出来了，手上多了一本书。

“老师，这是什么？”时湫好奇打量着他带出来的书。

这是一本很老旧的蓝皮线装书，现在市面上的书籍都已经统一形式，很少能看到这种线装书，只有一些旧书摊或许能淘到。

书名上写着三个字《道术法》。

“你不想睡的话，可以拿去看看，也许能解答你一些疑惑。”路泽把书递给她。

这书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从杂物的小仓库里翻找出来的。他上辈子无意间找出了这本书，才走上了这条路。这一世刚一重生，他就把书翻出来了。

里面的内容大道至简，字少但精，难以理解但不会偏门，很适合时湫这种对修道感兴趣的纯新人。而且，这书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也很有逼格。

果然，时湫看见这书，双眸一亮。

“老师，我真的可以看吗？”时湫双手接过书本，小心翼翼的拂去不存在的灰尘。

“可以，你来我这的时候都能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路泽说。

“谢谢老师！”

时湫把书本抱在胸前，喜不自胜。

看她这股压制不住的幸福劲，路泽看了眼时间，想了想又道：“趁这会时间，给你科普一些东西吧，想不想听？”

“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