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GC_VOICE:{"duration":"1239.228","thumb_url":"novel-images/20453aa33528f220b10a1909195ce51d","title":"春风也曾笑我002","source_provider":"audiobook","content":"","upload_id":"v029b6g10000c2m64p0s0uc5jfjeunng"} --}

第2集，他没有回答我，想来算是同意了。

我端着那杯茶和怀中的文件，一步一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心内却有些莫名兴奋。

拉开门那一瞬间，怀中的文件还有手中的茶杯忽然在敬意的办公室内发出巨大响声。

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时，我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我目光呆滞，盯着深灰色西装上大块水渍，还有散落在地下的文件和紫砂茶杯碎片，完全没回过神来。

直到那男人身后传来乔娜有些慌乱的声音，他朝我呵斥道季助理，还不快给沈总道歉！

我回过神来，立马低垂着脸对面前的男人颤声道歉。

耳边是静默声，我清晰听到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跳声，直到眼底散落的文件夹出现一双白漆漂亮的手，他指尖拼在文件抬头上一行关于销售主管周庆劝退的报告字上，那双手的食指在字上划过，随即收回手，站了起来，对乔娜说了一句你手下的人办事能力什么时候要求这么低了？

淡淡一句看似询问的话，让办事一向临危不乱的乔娜脸色煞白，好像犯事的是他，不是我。

我诚恳地对那男人说。

嗯，沈总，是我疏忽，下次一定注意。

等我回过神来，他也没有说什么，从我们身边径直往办公室内走去。

我一直不敢抬起脸，知道乔娜脸色不是特别好，戳我一下，弯下腰那瞬间在我耳边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啊！

我蹲下身体，快速收拾好，随着乔娜出了办公室门。

直到两人站在茶水间，乔娜扯过我手中的文件放在手上，快速翻动纸张，他目光停在关于销售主管周庆劝退报告抬头上，对我冲口而出一句既精卫，你犯大事了。

乔娜这话一出，我隐约明白到自己闯了什么祸。

关于周庆这个名字我十分熟悉，并不是说我认识他，而是这个名字曾经一段时间在乔娜和人事部出现率非常之高。

周庆是销售部主管，在万有公司任职销售主管长达 7年 之久，自己有一条非常规范的销售渠道，和一些大的供应商厂长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也算颇受上司关注。

可就在前一段时间，一向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周庆却被人曝出在厂家拿回扣中饱私囊7年之久，这消息并不是公司内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和董事长最为亲近的乔娜，还有处理调查这件事情的人事部。

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偶尔听乔娜和董事长谈论过这件事情。

一个董事长想要劝退一个销售经理，并没有任何大不了，可坏就坏在周庆这个人是沈总的人。

您应该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沈总虽然是董事长的儿子，可公司早已经分成两派势力，董事长好不容易趁沈总不在，才动手解决掉这个周庆，如今还没彻底让周庆卷铺盖走人，你却将这份劝告说给沈总看见。

乔娜忽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在我耳边说别看如今集团董事长才是最高决策人，沈总也不差。

乔娜欲言又止，停下自己的话，伸出手在我肩上拍了拍，有些可惜，说，景卫啊，这回我真没办法帮你了，这回你两头都得罪了，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乔娜将那些资料放在茶水桌上，并从我面前离去。

茶水间的饮水机发出咕咚声，我拿起那些文件翻了翻，里面一份公告并没有写周庆离职的原因，用词方面都很隐晦，为周庆保留了很多情面。

而这份公告，本来预定明天发放下去，没想到因为我的一时急于求成，反而偷击不成。

18米。

这份工作，我是因为乔娜才有机会从5000多个人中脱颖而出，现在才工作一年半，因为自己疏忽，亲手给自己的职业道路终结。

我站在那里很久没动作，直到门外有人找我，我抱着那些文件出了茶水间，出门后正好撞见乔娜提着公文包跟在一些身穿正装的人后面，坐在最前面的是从办公室出来的沈总。

整层办公楼都是寂静的，只听见沉沉杂乱的脚步声，我站在远处望了一会，直到那队人马从楼层离开。

下班后，我满身疲惫回到酒店，用一碗泡面应付好肚子，便开始不断给乔娜电话，想询问沈总知道董事长正在处理他的人后，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剧烈的矛盾。

拨打了整整20通电话，乔娜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

正想放弃，一通电话正好插播进来，是郑江给我的电话，他在电话内说请我吃宵夜，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清晰说了一个好字。

将电话挂断后，拿上钱包就要出门，刚走了两步，指挥身换下身上那套颜色暗沉的套装，换了一条颜色艳丽的长裙。

到达两人约定好的地方后，郑江早已经坐在小餐馆里等卧了，桌上已经点好了东西，摆在我面前的是一碗清淡的小米粥，我拿着勺子一勺一勺舀着吃。

郑江坐在我面前，一直小心翼翼观察我，跟我打着擦边球，就像以前一般。

TT 询问我这段时间工作累不累，我回答只有反复两个字哦，

直到我将那碗小米粥吃完，放下手中的勺子，正将已经安静下来等我发作，他坐在灯光下，人被一团橘黄色的光晕包裹着。

呃，静薇，我结婚你你来吗？

吊唁我就来。

警卫别这样，郑江你给我滚！

我这句欲出，小餐馆内的视线全部交在我和郑江身上，他大约也是明白自己理亏，本来极力维持的正常表面有些松软了，他压低声音向我服软，说警卫，是我的错，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那你睡过我妈，我可以当做你没睡过我。

这句话声音并不高，可郑江竟然有些害怕别人听见一般，四处观望着，确认好没有人听见，才松了一口气，说啊，我们换一个地方。

手伸进口袋里边，掏了钱，放在油腻的桌上，甚至连钱都没有让服务员找，拉着我的手便将我从小餐馆内拖了出去。

夜晚 9点， 这座城市星月稀疏，郑江的手还一直抓着我，我跟在他身后，踩着高跟鞋，一点气势也没有。

他停在一处大厦前的喷泉下，站在我面前，皱眉望着我说，警卫，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已经想和你坦白了，可你工作一直忙，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谈一谈。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大败于天下，那咱们就把事情摊开来说。

我听着耳边的全声，根本没有听清楚郑江对我说了什么，而是麻木地看着他那张不算太好看的脸在我面前发生着变化，眼里带着愧疚与不耐烦。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愧疚和不耐烦这两种天差地别的情绪，竟然也可以在他那张脸上杂糅到极致。

他说警卫，你去数一数，我们这三年来到底有多少日子真正在一起过。

每次我去你家找你，你都不在。

无论我在你家等你多久，你总是一个电话告诉我今天夜晚忙，我要加班。

我和你相处的时间竟然比和你妈少。

这件事情发展下来，我也始料未及。

我要的是一个会照顾我，会陪伴我的女朋友，而不是一个一心只扑在视野上的女强人。

她刚开始还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到后来越来越激动，好像在这段感情里，是我辜负了他。

我说，所以你就和我妈搞上了？

他皱眉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他是你妈。

我从他手里用力抽回手，面无表情问他如果我现在让你跟我妈分手，你分不分？

他犹豫了半晌，抿着唇摇头说我爱的人是你妈妈。

我指着喷泉边缘的阶梯，对她说镇江，你站上去。

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问我干什么。

我笑着说唉，我一直说你背影比脸好看，这最后一次，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郑江见我话语没有先前那么冷硬，竟然有些伤感的点点头。

他从我面前转身，抬腿迈向喷泉周边的台阶上，我望着他后背，一直没有说话。

我没有动，他站在那里很久，周边人来人往经过，我像是终于从这泉水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从什么时候和我妈开始的？

郑江想转过身来，我立马喝住她说不准转过来。

郑江立马不动，他犹豫了一下，说嗯。

没多久，其实就在半年前，我记得半年前郑江还和我谈过我们两人的未来。

我又问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这次她没有犹豫，而是迅速而又肯定说是。

虽然她没你年轻，没你漂亮，可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与这些外在的条件无关。

嗯，景薇，我希望你别怪你妈。

我一步一步朝着郑江走过去。

当他话音落后，我抬起脸看向背对着我的她，她短而薄的发丝上开满细小的水滴，在闪烁的霓虹灯下折射出光芒。

我说，你们第一次上床是谁主动的？

面对这设计隐私的问题，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好久，他才说，是我。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抬起脚便朝他屁股狠狠一踹，他整个人朝着喷泉上的水柱快速摔落，扑通一声，瞬间汲取几米高的水花。

我大声咒骂了一句去死吧！

我是一路狂奔离开的，身后传来雪花扑腾声。

当我气喘吁吁来到酒店，刚刷门卡进入后，我妈的电话被十万火急打来，她接二连三打了10个，我一个一个按掉，之后将电话丢在床上没再管。

第二天我去上班后，本想第一时间去找乔娜询问昨天的情况，谁知等我到达他办公室后，他正坐在办公桌前喝着咖啡，见我来了后，朝我招了招手，对我说啊，你来了，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我将门合住，问乔娜昨天晚上你手机是不是在充电啊？

他一愣，低头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上下翻了翻，有些抱歉地说噢，不好意思，昨天我手机确实不在身边，不过不是在充电，而是放在公司，我忘记了。

面对乔娜的说辞，我并没有去戳穿它。

做我们这一行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不离身，这是规矩。

乔娜做了这么多年的文秘行业，她不会连这点都不记得。

今天乔娜对我的态度格外的温和，这是从前没有的。

自从通过她关系来到这间公司后，尽管以前是同一个班的老同学，和工作上的相处一直都是冷冰冰。

大约是同行，又是服饰，同一个老板。

从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乔娜一直在工作上试图掌控我，我们之间能够相安无事相处，没有争吵，脸红已经算是实数。

难得他从办公桌前起身，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瓷罐朝饮水机走过去。

这是我上次出差从英国带回来的咖啡，你尝尝。

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乔娜将咖啡泡好后端到我面前，他难得和我聊了一些家常，说了一些以前我们大学时候的趣事，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发不安，直到他将家常拉得差不多，我的耐心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耗尽。

乔娜脸上的笑意收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同情，又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我。

果然，下一秒，他说嗯，警卫老师告诉你吧，昨天沈总和董事长确实发生了很大的争执，而公司不知道是谁传出周庆被劝退这件事情。

现在周庆本人已经知道了，在销售部扬言放话要公司查清楚，并且拿出他斥回扣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他将会起诉公司侵犯他的名誉权。

乔娜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喉咙。

你知道周庆在公司这么多年，究竟有没有向厂家拿回扣，谁也吃不准，而且现在这个问题也不是最主要的。

他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嗯，说到底，不过是董事长趁着沈总不在的期间，迅速砍掉沈总手下的人，然后再抬上自己的人。

可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才导致局面变得无法掌控。

他停下自己的话，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信封递到我面前，有些伤感说了一句重点，抱歉没有帮到你。

看到乔娜手中那封辞退信时，我坐在那里一直都没动，也没有接。

乔娜似乎怕我深受打击，立马又补充景薇，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脸对乔娜保持着微笑，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说完这句话，我便提着包从椅子上起身，从乔娜办公室离开。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我刚出门，她电话便响了。

我出了办公室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段期间我所接手的工作和新来的员工交接完成。

一直到下午，我桌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抱着纸箱便从这座人人憧憬的大厦离开，没有任何人来送我。

走到大厦楼下时，忽然记起还有一个东西没有拿，便折身再次坐电梯赶去办公室。

刚出电梯来到门前，还没将门推开，里面便传来小声的议论你们知道吗，季靖卫被辞退，其实是乔秘书亲自去董事长那里请的辞退书。

不会吧，季襟威不是乔秘书的老同学嘛？

我伸出手在玻璃纸的门上敲了敲，里面议论声立马止住。

我推门而入，围在办公桌上议论的都是办公室内负责归纳资料的职员，他们看到去而复返的我后，满脸惊讶瞪着我。

其中引起话题的那一位同事满脸尴尬又担心，问我呃，轻微。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对他们微笑了一下，径直朝着办公桌走去，从桌面上拿起一张有镜框的老照片，对他们说啊，我忘记了一样东西，没事的，你们继续工作。

我拿上就走。

所有人全部散去后，我从这间工作了一年的办公室离开。

在等电梯的时候，正好撞见从外面办事回来的乔娜，她正对着电话内吩咐着什么，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我从电梯出来后径直从办公室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看向他，身后的我暂时将电话搁置，换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看向他，乔娜握着电话说呃，今天太忙了，没有办法送你。

我说没关系，我离开公司了，不代表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

他笑着点点头，说嗯，那你慢走，有空我们再见面。

乔娜说完那句话，立即将没有挂断的电话放在耳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门进入。

我望着他背影许久，笑了笑。

在这一年的相处中，我早已经察觉乔娜对我有所防备。

工作这么久，她给我安排的工作特别杂，今天印一下文件，明天去饭店订个位置，从来不给我派正事，甚至连让我接触董事长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以前我们确实很要好，读大学时还是上下铺，经常会分享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大学毕业后，就像所有人少年时候的青春一般，被生活冲散在人海里。

再次见面是时隔两年。

我是一家中企任职秘书，拿微薄工资，用生命给老板干事。

而乔娜已经是一间百亿资产的上市公司的行政秘，管理手下千多人。

这份工作便是经过乔娜的关系才得来的。

刚开始前几个月，我们在万友共事得非常愉快，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乔娜对我越来越疏远，以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可能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学校园内无所不谈的时候，经过这一年的共事，我才发现有些友情经过时间和利益的炮轰，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东西。

我抱着东西从这里离开，一边走一边反思当初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和乔娜毕业后就不再见面，如果我没有接受她让我跳槽的建议，我们存在对方记忆里是否还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