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十分谨慎,走到窗边,侧耳倾听了一会,确定无人偷听,这才正色道:“姑父,圣草并非我们容家找到的。”
“而是,有人送上门给我们容家的。”
容乐扶起谢子杰,给安国侯看了他背上的生死劫印记。
“子杰背上,怎么会有这个印记,我记得,他是没有胎记的。”
“这不是胎记,这是南诏国的一种秘术,具体如何,现在我们所知的,也有限,还要慢慢查验。”
容乐把生死劫之事,原原本本说清楚,就连命定之人,也一同告知安国侯。
“姑父,容乐说这事,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子杰表弟的亲,不能乱定。”
安国侯点点头,心里还在震惊着容乐刚刚所说之事。
“所以,那圣草就这么送上门了?”
“那,你们查出是谁了吗?”
“查不出。”容乐摇摇头,“不过,明天是个好日子,我打算净身沐浴,算上一卦,也许,就有眉目了。”
“还望到时告知。”
“自然,但是姑父,此事,整个侯府,只你一人知道。”
安国侯点点头,儿子莫名其妙中了南诏国秘毒,他却查不出半点眉目,这侯府,可一点都不干净。
次日,吕府,福安苑。
“小姐,夫人病倒了,今天差不多一整天都没出门。”
秀微来报。
“大概是舍不得那些聘礼,心痛难眠,病了。”
“我记得母亲爱吃八宝楼的烤鸭,我们去外带一份,表表孝心。”
路思晴凉凉地道。
容家。
容乐在容家地下密室里,用沙盘扶乩,卦象显示,东北方,青。
容乐连忙带上袖珍墨玉罗盘,急急出门。
他头戴帷帽,帷帽过胸,挡住他手上的墨玉罗盘,外人看他,倒是看不出他在做什么。
容乐一路奔向八宝楼,停在了酒楼门口,眼睛不停看着罗盘,时不时看看酒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路思晴和秀微用食盒带着份烤鸭出了八宝楼,容乐的罗微就剧烈地抖动起来。
容乐精准地锁定淡青色烟罗裙的路思晴,把罗盘收进了袖子里,默默地跟了上去。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特意来外带份烤鸭给夫人?”
秀微这几天,在小姐的指示下办事,已经清楚明白吕氏和二小姐的不安好心,要她,才不给夫人带什么吃的。
路思晴微笑不语。
八宝楼里,在路思晴一离开,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路大姑娘和路二姑娘就是不一样,惠质兰心,又孝顺,听到一直跟在吕老太太身边,教养比起路二姑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对啊,路大姑娘这一年守孝,听说吃住都在灵堂,日日颂经,十分诚心,婚事虽然早早定了,但也不知安国侯府会不会介意。”
“难说,怕是会有影响,出孝期这么久,也没见侯府有动作。”
“都是路夫人和路二姑娘造的孽,平白害了这么个贤惠的姑娘。”
“就是,路大姑娘还说什么路夫人病了,给她带爱吃的回去,要我,活该她吃不下。”
“就是!”
刚经过八宝楼门口的容乐脚步一顿,那女子,居然是安国侯府二公子的未婚妻?
那岂不是子杰表弟的未来弟媳?
命定之人?
容乐如此淡定的人,也忍不住面容扭曲,怀疑自己是不是算错了!
但只是一瞬间,他还是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两人进府,容乐这才离去。
吕府,吕氏躺在床上,虚弱地看着床帐顶。
自从昨天天色未亮,吕氏从灵堂回来后,便全身发软,病倒在床上。
她病了一个晚上加大半天,路纪来都没来过,她这辈子,真是嫁错了!
出身低微,山野村夫,穷得响叮当,这也就算了,当年让路纪入赘吕府也没想着他能有多富贵。
可是,夫妻十几载,路纪,对她,从来就没有上过心。
甜言蜜语,没有,大病小痛,路纪也只是三言两语,叫她看医生,连虚假点的照顾,都没有。
女儿出生,他也是无惊无喜,就连知道她给女儿安排嫁偏远易城小山村,闹出这么多丢脸的事,路纪也没关心过女儿的婚事,哪怕现在,退婚了,他也是不问半字。
路纪,就是个没有心的人,他的心思,他的脑袋,有时,就像是白纸一样,什么都不上心。
路思晴,这个前妻生的女儿,他带回吕府后,也没理过,任路思晴自生自灭。
路纪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人渣,吕氏算是看透了。
要不是路思晴命好,得母亲照拂,早死在她手里了。
吕氏轻叹口气,这半辈子过去,为了这么个男人,真是不值。
吕氏决定,不管怎样,都要让瑶儿过上好日子,谢子澄温文体贴,家里有权有钱。
“母亲。”
门外,传来路思晴的声音。
“进来。”
路思晴挽着食盒,温婉大方地走进来,明明没有穿多华丽,却气质优雅。
吕氏眯了眯眼,路思晴的生母,听路纪提过,是夫子的女儿,饱读诗书又怎样,路思晴还不是一个野种,只要侯府与瑶儿的亲事一成,她一定要除了这个心头患。
“母亲,这是八宝楼的烤鸭,听说母亲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个应该合胃口,能下饭。”
吕氏很想拿路思晴出气,但,闻到一屋子的香味,忍住了。
身体不好,没必要再生气,气坏自己更不值。
吕氏勾起了食欲,用筷子夹了一块,吃起来。
“府里这个月,就没有小姐的月钱了,你不省着点用,还浪费钱。”
“这不是我的钱啊,给母亲买的,是用库房里的钱。”
“咳咳咳!”吕氏被呛了一下,“你说什么,库房的钱,谁让你用库房的钱了?”
“不是,库房怎么会给钱你?”
“母亲病了,大夫不是说心郁难解吗,这个又不是吃药就能治的,但不吃东西,身体会垮的,买你爱吃的,让你恢复食欲,库房没有不愿意啊。”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真是会败家!”
“你没眼看吗,府里闹成这样,哪里还有余钱到八宝楼买东西吃。”
八宝楼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东西可不便宜,吕氏顿时,心又痛起来。
“母亲,钱财身外物,你可要保重啊!”
路思晴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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